剛才的話,充分體現了自己嫉惡如仇的品格,同時對官府的長期不滿情緒。
如果大廳這些人裏有鶴不歸,那一定會注意到自己,同時產生好奇。
陳魚已經想好了,隻要鶴不歸一天不主動接觸自己,他就每天來這麼一次。
反正齊雲飛說了,不惜一切方法找出鶴不歸,他就不信官府敢以謀逆的罪名把自己給抓了。
陳魚剛坐下,喝了口酒潤嗓子,就看見老鴇不顧姿態,一路小跑過來。
“陳公子喝醉了吧,要不要去後院休息?”老鴇賠笑道。
她害怕陳魚再這麼罵下去,把客人嚇走了事小,萬一被人揭發到官府,醉紅樓也會跟著倒黴。
“休息就算了,今天被李博文這狗東西掃了興,改天再來。”陳魚任務完成,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老鴇和孔雪兒一句都不敢挽留,小心翼翼把陳魚送出了醉紅樓,直到親眼看見陳魚登上馬車,這才鬆了口氣。
“這陳公子膽子也太大了,嚇死奴家了。”孔雪兒輕撫雪白的胸口。
老鴇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以前的陳魚根本不是這個樣子,隻好吩咐下去:“今後陳公子再來,直接領去後院,絕對不能讓他在大廳停留。他要發瘋,就讓對沉香發。”
隨著陳魚離開,大廳內的氣氛漸漸回暖。
風花雪月的氣氛又回來了。
大嗓門吹牛聲,勾人的撒嬌聲,此起彼伏。
大廳一角,一個精瘦的中年人,搖晃著手裏的酒杯,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片刻後,他對身邊一個年輕人說道:“去查查,剛才耍酒瘋的那人,是什麼背景。”
年輕人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目光直勾勾盯著台上的姑娘,輕笑道:“能有什麼背景,一個不知死活的二愣子罷了。”
中年人搖搖頭,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深意:“如果這人沒有背景,醉紅樓早就將他拿下扭送官府了,何至於像送災星一樣把他小心翼翼送走?”
年輕人微微一愣,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酒杯,起身離開。
中年人裂開嘴,露出了有些焦黃的牙齒,朝台上相中的姑娘勾了勾手。
……
醉紅樓後院。
一間臨湖的院落。
從臥室的窗戶看出去,恰好能看到平靜的湖麵,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銀霜。是整個後院,位置最好的一處宅院。
此刻,一個模樣清秀的侍女正忿忿不平。
“小姐,你是沒看到,他居然眾目睽睽之下,牽孔雪兒那個騷狐狸的手!”
“後來為了孔雪兒,居然又和李博文爭風吃醋,甚至說出了好多大逆不道之言。”
窗邊的梳妝台,一位青衣女子望著夜色下寧靜的湖麵。
她幾乎未施粉黛,如瀑的青絲用一根烏木發簪簡單束起,麵容清麗絕俗,和這湖光月色恰好相宜。
聽到侍女的話,她眉毛微微皺起,說道:“陳郎這是氣上頭了,忘了禍從口出的道理。柔兒,明天你去趟陳府,提醒陳公子注意些。”
名叫柔兒的侍女頓時瞪大了眼睛,她一口氣控訴了陳魚這麼多,但小姐關心的依然是陳魚的安危。
“小姐,你就不委屈麼。”柔兒嘟起了嘴;“你為他做了這麼多,不再見其他客人,用自己的積蓄給院子裏交例錢,他還和其他女人勾搭…”
“尤其這個孔雪兒,最近一直想搶了小姐的花魁。”
沉香平靜道:“我做這些,是我願意,本來就和陳郎沒有關係。”
“小姐,你!”柔兒又氣又急,簡直是怒其不爭。
“好了,我有些乏了,幫我接盆水來洗漱吧。”沉香輕聲道。
柔兒隻好嘟著嘴去院子裏打水,臥室裏隻剩下沉香一人。
她晶瑩的眸光突然變得有些黯然。
不一會,柔兒端著水盆走了進來,沉香輕輕吐了口氣,轉過身,又恢複了那個不惹塵埃的清冷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