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年輕,我們懵懂,我們涉世不深,我們無所適從。所以,總會有人想要給我們指點迷津,想要給我們指引未來的方向,想要給我們鋪設寬敞的大路,想要我們按照他們的經驗活下去。
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路邊的野花不要采,要助人為樂要拾金不昧要尊老愛幼……
太多前人留下的警示,教育著我們該如何活著。
一個個條條框框,如同火車的兩條鐵軌,不容許我們偏離,不然就會車毀人亡。
不過,這是為什麼?
80後曾經選擇質疑,所以,他們是叛逆的一代。90後選擇無視,所以,他們是沉淪的一代。終於,到了00後,他們無法無天。
牢籠可以禁錮一切,甚至天地,卻無法禁錮思想。因為它總會在被禁錮中膨脹、發酵,直到爆發。
許諾就是一輛脫軌的火車,她橫行無忌,她縱情馳騁。哪怕真的會有一天,會車毀人亡,她依然活得痛快。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或許是因為昨天晚上一夜未睡,所以腦子有些混沌。或許是許諾醉酒之後的痛苦和沉睡之後的深沉,給了我一些莫名的啟示。
坐在教室裏昏昏欲睡的時候,我忽然聽到教室裏傳來一聲憨叫聲。
那個長得圓圓滾滾的我至今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女生忽然大叫,“哇!有人給我寫了一封情書。”
聽到情書這倆字兒,我猛地激靈了一下,回頭看向那個女生,女生正興奮的把情書拿給她身後的王璐丹看。
全班同學的視線成功被那個女生吸引了。
女生嚷嚷著,“洛飛?王璐丹你認識嗎?”她顯然非常興奮,大聲說著話,就好像一個男生在炫耀著昨晚睡了哪個女生一般,生怕天下人有不知道的。
“啊……洛飛?好像……呃,認識吧。”王璐丹看向我。
我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看一眼那個癡肥的女生,心裏對她生出一股同情。這樣的女生,也是渴望被愛的。可惜,浪漫的愛情故事,永遠跟這樣的女生和像我曾經那樣醜陋的男生無關。
再想想事情傳開之後,洛飛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樂。
打個哈欠,我還是繼續睡覺吧。
在課堂上睡覺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幹。我有些擔心被老師訓斥,但實在是困的睜不開眼。讓我有些意外的是,我竟然一直睡到了中午放學,都沒有人喊醒我。
王璐丹推了推我,說,“還睡?要吃飯了。”
我慵懶的坐正了身子,茫然的看著王璐丹,看她手裏拿著飯盒,才意識到要吃飯了。“這麼快。”
王璐丹撇嘴道,“班主任要我跟你說,晚上別學習那麼晚。晚上學習白天就沒精神聽課了。”
我一愣神,不由苦笑。這就體現出學霸的優勢來了,竟然連“睡堂”這種事,都是可以被接受並且理解的。
打著哈欠拿了飯盒跟王璐丹一起下樓,路上才想起來,“小寒呢?”
王璐丹道,“她啊,早就跑了。”
“嗯?”
“到了食堂你就知道了。”
食堂裏,我看到小寒跟楊碩麵對麵坐在一起,一邊吃著飯,還一邊有說有笑的聊著天,儼然就是一對幸福的小情侶。
“重色輕友。”王璐丹開了個玩笑。
不過,我覺得這是好事兒。
至少,我和王璐丹,可以單獨在一起吃飯了。
我開始考慮著要不要告訴王璐丹我是個男生的事情,或者幹脆用實際行動證明一下?比如邀請她去我的住處,然後再睡了她……
隻是,這個想法隻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之後就痛苦的選擇了放棄。
我想我早晚有一天會變成女生的!現在費盡心思的證明了自己是男生,之後等變身了,還要費盡心思的解釋自己為什麼會變成女生。想想也知道,到時候,解釋變身,會比現在解釋自己是男生更麻煩。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傻人有傻福。也許,我現在的“不解釋”,會避免將來的“要解釋”。
對了,不知道許諾醒了沒有,不會又吐得一塌糊塗吧?
咳!屁事兒真多!
腦子有些亂,簡單的吃了飯,我讓王璐丹幫我把飯盒捎回教室,便一個人回了住處。
許諾竟然還躺在床上呼呼的睡覺。
不過,顯然已經睡的差不多了,我開門的時候,聽到動靜,她便擰著眉頭醒轉過來。看到我,許諾愣了一會兒,才說,“你是不是瞎啊?”
“……”
“真不明白你是怎麼看上洛然那個醜八怪的。”
我耷拉著眼皮,看著許諾,說,“這個梗兒,你昨天已經用過了。”
“唔,是嗎?我忘了。”許諾揉了一下太陽穴,問,“洛然呢?”
“我就是洛然。”
“嘁。”
“真的。”
許諾打了個哈欠,斜了我一眼,之後摳掉眼角的眼屎,坐起來,發了一會兒呆,忽然盯著紙簍看了一下,說,“嘿嘿,我懂了。”
我一愣,順著許諾的視線看向紙簍,不由一驚。紙簍裏,被我用掉的衛生紙,塞滿了。我立刻漲紅了臉。“呃……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