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的海藻駕漂浮在蔚藍的巨浪上,堆積上長長的海岸線,葉川沿著烏亮的藻層匍匐向前奔跑,雨夜中的閃電照亮黑夜的瞬間,葉川就立刻趴下,伏在厚厚的藻表層掩蔽,防止被船上的水手看到。
大船離海岸線約不足百米,重重的錨已經拋下,將船固定在飄搖的海麵上。“轟轟轟”又是幾聲炮響傳來,黑幽幽的船舷上,炮口地獄中的火龍般,迸射出熾紅色火團。葉川將身上的武器和藤繩整理一下,淌過滑軟的海藻,鑽進了晃動著的海水中,向大船遊去。
海水冰涼刺骨,雨從黑夜中密集的砸下,葉川隻能用力甩掉臉上附著的雨水,才可以深呼吸一口,繼續一起一伏的向前遊。慢慢逼近,睜開眼,看到船身上麵有很多奇形怪狀的圖案,這些根本就沒有所謂國家的標誌,無法判斷船的歸屬,以及用途。
葉川繞著大船遊動一圈,找到拋錨的位置,抓著那條冰冷濕滑的鐵鏈,悄悄的爬了上去。幾個水手正在船舷的一側放炮,並有沒人注意葉川已經潛上甲板。船的甲板很大很長,約有九十米的樣子,中間是高高突起的平台,上麵裝置了幾架擊射炮和射殺傘兵的機槍座。
初步判斷,這多半不是客輪,要想合理運作這艘半軍事化的中型海船,至少需要六七十名水手。閃電像一條銀龍,在漆黑的夜空劃燃,電光閃耀的瞬間,葉川立刻臥趴在板壁上,猶如一隻剛從牆上掉落下來的壁虎,急速的靠攏牆根兒,避免暴露。
總算看清大船的一側了,幾個披著雨衣的人站在那裏,其中一個正用掛在脖子上的望遠鏡,向大泥淖的方向觀察,而後揮動手裏的小旗,示意艙下的炮手調整方位,再次射擊。
雨衣裹在他們身上,被雨水澆的油亮,葉川無法看到這些人的服飾,真希望裏麵是某個亞洲國家的海軍製服,這樣葉川就可以現身,跟隨這艘戰艦一起回國。
經曆了亞力克的賊船,葉川比以前更細微小心,現在要是疏忽大意,可不隻我一個人搭上性命。必須下到船艙,才能獲取準確信息,而進入船身的艙門,位於甲板兩側,右翼站的有人,從那裏溜進裏麵查看,比較危險。
另一個艙門形狀怪異,像烏龜從殼兒裏長出的腦袋。雙手把住旁邊豎立的兩條鋼柱,使勁兒上推。力氣不敢太大,又不能放鬆,要是弄出響兒動,誤認為是爬上甲板的海洋怪物,會給他們亂槍射殺的。扳了好一陣子,厚重的艙門紋絲不動,裏麵一定反鎖了。
看來,要想下到船艙,非得從指揮放炮者身後的艙門溜進,冒險一搏在所難免。葉川必須爭取時間,在到他們停止開炮,回到艙內把門反鎖之前,進入到裏麵,否則這趟冒險上船就徒勞了。炮聲又接連響起,雨滴砸在堅硬的甲板上,水珠好似從天上灑下來的豆子,蹦裂四跳。“哈哈哈!炸掉那些該死的畜生。”一個操著歐洲口音的漢子叫囂起來。
葉川心中頓時一驚,因為他不明白他所指的畜生是什麼東西,難道是用昂貴的炮彈轟炸泥淖裏的鱷魚。從船上的軍事裝置和設施看,捕殺鱷魚補充食物,隻需端著重機槍上島,找個安全的位置,對著群鱷掃射即可,那些鱷魚的皮肉雖厚,照樣被子彈穿的血肉橫飛,何必殺雞用牛刀。
除非這個島上還藏有其他人類,不然就是雨夜的軍事操練,把島上一些樹木和山石作為目標,進行轟炸。這些疑問在葉川的腦海不斷盤旋,更促使了他要繼續深入的決心。
葉川蹲伏著靠近他們,在距離十米的地方,停止下來等待機會。那個手拿小旗的人,又開始用望遠鏡像島上觀望,就在這個空當,葉川就像隻見到老鼠跑進艙門的貓,一溜煙兒鑽了進去。這扇艙門是半開著的,從下麵越過的刹那,葉川停頓了一下,既怕身子碰響艙門,又怕撞見正從裏麵出來的其他水手。
當時閃電若正亮起,就一定會將葉川暴露,幾個水手會立刻會撲向他。反抗他們的捕抓,就得動粗,傷到好人,勢必引發誤會。束手就擒也很危險,等被人家五花大綁,才知道遇上的是壞人,一切都晚矣。所以,現在隻能無奈的悄悄潛入。
船艙內部豪華,貌似一艘客輪,從艙口的樓梯下去,裏麵傳出了吵鬧聲,像正舉辦一場宴會,更使葉川狐疑不定。樓梯的扶手上搭著一件衣服,髒兮兮的很皺巴,可能是甲板上的人換雨衣時脫在這兒的。為了更好的隱藏自己是侵入者的身份,葉川拿起衣物,左手緊抓扶梯,“嗖”的側跳下去,躲進樓梯的下麵,穿上那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