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反掃蕩-(八)襲擊傷病員
(八)襲擊傷病員
一個陽光溫暖的下午,兩輛鬼子的三輪摩托在前麵開道,四輛卡車在後麵慢慢前進著。車身上大大的“十”字樣表示,這是一支運送鬼子傷兵和陣亡士兵的隊伍。
天已經是黃昏了,到了一個小河邊,整個車隊停下來。利索地安排好警戒哨兵,搭起了野戰帳蓬,小穀少尉指揮幾個鬼子士兵將傷員抬了下來,放到了帳蓬裏。外麵熊熊的篝火上,架著野戰飯盒,撲嗞撲嗞地響著,裏麵的飯菜已經熱了,香味彌漫著向四周散去。
這次掃蕩作戰中,真沒想到土八路的抵抗會那麼頑強,這讓很多傷兵們想起了當年在喜峰口的戰鬥,一樣的支那人,一樣的落後武器,一樣的不肯投降,一樣的死戰到底。每次遇到這樣的戰鬥,皇軍的武士道精神就要經受一次嚴酷的折磨和考驗。或許,皇軍對支那軍隊的研究還不夠,根本想不到支那人中還有如此強悍的軍隊和士兵。
這些鬼子士兵們應該覺得幸運,因為他們手中的武器對於落後的中國來講太先進,他們的重火力量和質方麵遠遠超過國民黨軍,更不用說土八路了——這些抗日武裝裏最重型的武器就是輕機槍,而且數量和彈藥少得可憐。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投降皇軍共同建設大東亞榮榮圈呢?
他們想不明白。
現在對於他們而言,這些都是多餘的了,應該想想負傷休養的這段時間可以幹些什麼,自己可以暫時離開彈片橫飛、彈雨撲麵的戰場了,可以仔細用心地看看清晨的太陽和黃昏的落日。來到中國作戰幾年了,從來沒有真正靜下心來欣賞一下這個將要被他們征服的國度和人民。河邊宿營地上,不停地有鬼子傷兵的呻吟。是啊,本來準備來支那聖戰立功好回去風光的,沒想到一上戰場就受傷了。不過,這些傷兵們心裏還是非常慶幸的:畢竟,比起躺上車上動也不動,再也感受不到日本櫻花清香的陣亡士兵來講,他們受點傷已經很幸運了。
夜慢慢深了。大部分鬼子傷兵都已經安然入睡了,或許在夢中,他們正在與親人相會,或許正在找著支那的花姑娘,或許正在喝著日本的美味清酒,或許……。
小穀少尉已經睡到帳蓬裏,迷迷糊糊地睜不開眼了。對於現在的安全情況,他是不擔心的。因為中央軍和八路的主力都被一舉消滅,剩下的土匪和一些散兵遊勇絕對不敢襲擊皇軍的車隊。自己的帳蓬外還有幾個哨兵,再加上十來個優秀的大日本皇軍士兵,安全是絕對有保障的。
鬼子的一個哨兵端著三八步槍警覺地巡查著四周,雖然對於四周的安全他心裏沒什麼特別擔心,但是大日本皇軍戰士天生的職責仍讓他認真地履行著警戒任務。
他慢慢巡視到了公路邊,突然,聽到停靠的車後似乎響了一聲,雖然很微弱,但在深夜裏還是讓他警覺的耳朵聽到。“誰——”他立即單腿下跪,低下身子,拉動槍栓,槍口向響處瞄去。但是卻又實在聽不到任何聲音。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聲音,想想估計是自己的神經太過敏了。他站了起來,收起槍,回頭往營地慢慢走下去。突然,自己的嘴被一雙小手緊緊捂住,幾個人小步衝上來把自己的腿摔倒。
一把熟悉的三八式刺刀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然後快速地、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胸腔。那種感覺好冰冷,似乎就是那種在胸口放上了冰塊的感覺。隻是在一瞬間,巨大的疼痛感讓他想喊出聲,身體不由自主地拚命掙紮,但是嘴被堵的死死的,想動卻又動不了,用腿拚命地蹬了幾下,便很不情願地停止了動作。
“把槍拿著。快點。” 葉劍飛讓一個射擊還算熟練的小兵肖大栓拿起了哨兵手中的三八步槍。他自己又從這個哨兵身上解下了兩枚九七式手榴彈。
“大家都小點聲---盡量不要吵醒小鬼子!”葉劍飛小聲地叮囑著。他們這群孩子兵們拚命按捺住狂跳的心髒,慢慢地摸到了鬼子的宿營地邊上,又用刺刀幹脆地幹掉了兩個哨兵。孫柱在將刺刀捅入小鬼子哨兵身體時,手不停地發抖,但總算將刀刺進去了,皮肉組織阻擋著刀鋒的進入,但用出吃奶的勁後,小鬼子還是睜大著眼睛不動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殺人,心中開始的恐懼感隨後被憤恨和熟練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