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殘酷1941-(十九) 獅子開口(3 / 3)

“命令部隊,放下武器,接受國軍改編!”葉劍飛下達了命令。他雖然很不情願,但是現在的這種情形根本容不得過多的考慮,必須當即立斷,是率隊突圍,還是接受改編,否則一旦處置失措,後果不堪設想。

對於李國強,葉劍飛還是相信他不會出爾反爾、痛下殺手的。但是如果頑抗,李國強真的就敢命令部隊將八路全殲在此地。雖然八路也是抗日武裝,但李國強作為黃浦軍校的學生,首要的一條就是服從上級命令,而國民政府限共反共溶共的政策是不會變更的。畢竟八路軍是紅軍改編而來,與中央軍打了十年的血仗,不是哪一天突然舉起統一戰線旗幟就能輕鬆化解的。當前八路軍最重要的任務是,生存下去。

葉劍飛第一個走向李國強,將自己的駁殼槍交到一個國軍副官手裏。

魯光、孫柱等人看到葉劍飛已經用行動下達了命令,雖然心中萬分懊惱,卻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即使部隊現在突圍出去,也一定是傷亡慘重,而戰端一開,李國強絕不是輕易服輸的人,真打起來,熟悉當地地形民情的中央軍比小鬼子還難對付,搞不好會演變成第二個皖南事變,而八路荊山獨立營肯定是全軍覆沒……

在點著蠟燭的餐桌上,李國強非常高興,頻頻向葉劍飛、魯光等人敬酒,看到葉劍飛他們臉上帶著不服和氣憤,李國強好言相勸:“兩位不要有什麼想法,其實李某也是無奈之舉。國民政府下達了讓我剿滅當地土匪的命令,我卻非常敬重八路,堅決要求整編,這其實也是為你們好,更何況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想團座弄混了一個概念:我們是八路,不是土匪,國民政府並沒有說要剿滅八路!”魯光理直氣壯,語氣裏帶著諷刺。

“對於國民政府而言,所有不在國軍編製範圍內的武裝團夥,都是土匪。包括你們!”李國強輕鬆地回答,一句話就將魯光堵住了。

這場酒宴其實是不歡而散。葉劍飛回到住所後,看到國軍給八路每人緊急配發了一套棉衣棉褲禦寒,心裏才略微好受一點。畢竟天天看著穿著單薄進行作戰和訓練的八路戰士,葉劍飛的心底裏像是被刀割一樣。

第二天,任命就正式下達了。葉劍飛及所屬八路成建製編入國軍212團,每個戰鬥連內配備四名國軍教官或指揮員。同時,特務營的戰鬥行動由團指直接負責。也就是說,葉劍飛他們的任何行動都必須有李國強的親筆命令才行,否則一切都是擅自行動。

楊天貴和小浪隊長兩個人孤零零地逃回了縣城後,被小澤聯隊長給予了嚴厲處分,對小浪關了一個月的禁閉,並撤職反省。而楊天貴的處罰就明顯輕了很多,要求他回特務隊閉門思過,罰俸半年,但是並沒有撤職,這讓楊天貴的心裏好受了很多:那點錢根本就不在自己的眼裏,隻要自己還是特務隊隊長,要弄點錢花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1941年就在這麼殘酷的戰火中翻去了最後一張日曆。遼縣地區80%以上都處在了日軍的控製之下。由於國軍和八路都遭受重創,再加上大片根據地被日軍的碉堡、壕溝分解的支離破碎,因此今後大半年裏沒有發動一場主動襲擊。而遼縣日軍也安於現狀,在強化治安區的檢查、搜查地下黨幾項重點任務外,也沒有主動派兵進攻山邊的國軍。一下子,敵我雙方似乎都有默契一樣,停止了互相的進攻作戰。

或許,也可能理解為,這是兩方都在養精蓄銳,準備著新的、更殘酷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