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
嬴政他們早就睡了下去,除卻晚上巡視的,底下人群似乎沒有醒著的了。
陳軒獨自在天上趴著,沒人伴著他說話,他就隻能這麼趴著,然後看護著嬴政。
原是下午的天,在他入了獸甲之中後,陡然就成了黑夜。
並且,嬴政似乎並沒有發現他消失了!
這與之前是不一樣的。
陳軒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但是從昨日那塊獸甲砸過來的力度來看,大抵隻是個警告。
警告他,沒了他嬴政也能安穩發展,甚至不會發現他不在的事情。
陳軒的臉色有些難看,畢竟他剛有些布局的苗頭,獸甲就來了警告,讓他不得不提起心思。
現在留在陳軒麵前的路子隻剩三條。
一條是放棄,然後尋求新的方法擺脫;一條是減緩,然後慢慢試探獸甲的底線;一條是徹底放棄,然後讓曆史重演。
陳軒現在在糾結,在思考。
他現在才知道自己的渺小,或者說是高大的事情辦多了,就自動忽視了自己渺小的事實。
這是一種所有人都會有的心態。
一旦手中權利達到了一定境界,他就會自動忘記自己原先的心境,或者說是不願意去想起。
陳軒或許是國運當長了,忘了自己隻是個被獸甲選中過來維護曆史正當性的如同社畜了。
月光依舊在照著,閃的陳軒有些迷茫。
他將何去何從,或者是接下來該如何做,這一切都是要去思考的。
而這一切隻能由他自己去思考,他不能與嬴政說,或者與旁的其他人說道,他隻能自己獨自在夜裏思考。
可能他的一念之差,就會決定自己的生死,也會決定整個大秦的生死。
秦立朝一十五年,而他是大秦國運,也就會在立朝後一十五年死去。
他不想死,也不想看著嬴政建立起來的王朝破滅。
所以,他決定接著原先的計劃。
將嬴政神威推到一種無與倫比的境界,讓嬴政真的做到一人鎮壓一世的境界。
有既壽永昌在,嬴政絕不會在五十歲餘就隕在沙丘。
至於所謂的術士,陳軒更不擔心。
陳軒現在幫助嬴政顯聖這麼多次,也不過就是為了幫嬴政提一下心境,等甚麼時候嬴政麻木了,那甚麼時候就成功了。
而項羽劉邦二人,若是祖龍不死,倆人怎敢冒頭?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月亮也慢慢的降了下去,太陽也一點點爬了出來。
馬車又開始動了。
陳軒看著嬴政並沒有甚麼異樣,就知道嬴政昨日是真的沒發現他不見了。
“陳軒,汝怎麼了?”
嬴政自己在馬車上,沒有旁的人在,所以說話也就不顧及甚麼,就這麼問著。
陳軒雖然在天上,卻依舊能聽見嬴政的話語,見嬴政叫自己,陳軒也算回過了神,笑了笑,道:“倒是沒甚麼。”
嬴政摸了摸腦袋,見陳軒不想說,也不再問,就拿起了一旁的竹簡看了起來。
馬車依舊在緩緩的走著,除了車轍滾地的聲音,就隻剩軍卒行軍的步伐了。
“政小子。”
嬴政猛的被叫了一下,有些嚇著了,抬頭看著陳軒,嗔道:“陳軒,汝又嚇朕!”
“政小子,昨日下午,吾在哪裏?”
嬴政看著陳軒,見他龍首並沒有戲謔的意思,心知是發生了甚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