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會盟開始!”
嬴政端坐在地上,看著底下諸位使臣,麵色上淨是冷冽。
“在開始之前,朕先送趙魏二國一份大禮,且抬上來!”
王翦會意,揮手向後方示意。
大堂上的諸位使臣隻覺得一股惡臭襲來,接著就看到四五個秦卒將兩件東西抬了上來。
待那東西落地,使臣們才看清那是甚麼東西。
那是兩件屍體,兩具殘破的屍體。
一個是頭,一個是身子。
魏呈一眼就認出那個頭顱是信陵君,是公子無忌,那身子的身份就瞬間明了。
那是廉頗的屍體,無頭屍體。
二位人傑,死後竟然連全屍都沒有,甚至還會被當成秦國炫耀的資本,這是一種悲哀,一種很大的悲哀。
“諸位,可識得這是甚麼啊?”
諸位使臣看著嬴政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慍怒。
畢竟,會盟就會盟,扔屍體是嚇唬誰的?
整個大堂,諸國使臣少說有十數個人物,可是能猜出秦國用意的就隻有春申君,樂乘和魏呈三人。
大堂之內無人應答。
諸國使臣多是不敢說話,雖心中有不滿,可是隻能壓下去,等著嬴政的話語。
見無人應答,嬴政才漏出些許笑意,指著底下魏趙二國使臣,笑道:“汝等二位,不識得這件是甚麼東西?”
趙國使臣是樂乘親至。
他自然是識得廉頗的屍體。
自他見到信陵君的頭顱的時候,他就明白那具無頭屍體是廉頗的。
“外臣冒昧,隻是秦既然提出會盟,又為何拿廉頗,公子無忌二人的屍體來挑釁呢?莫不是秦並無會盟之心,隻是來尋諸國開心的?”
樂乘站起來看著嬴政,似乎是在怒斥,但是語氣卻沒有多少怒意,更像是詰問一般。
他不是魏呈,他見過大世麵,他也自信自己能在這短短十步以內,將那嬴政殺掉。
縱然嬴政底下坐著王齕和一個不知名號的人物,縱然嬴政昨日天威剛剛顯現,縱然剛剛嬴政天子威勢將他壓的跪拜了下去,他依舊有這個信心。
這就是拿起權利之後,認不清自己的後遺症。
嬴政眯起了眼睛,看著樂乘,他並沒說話,因為他已經認出這個人是哪位了,準確的說是陳軒認出這個人是誰了。
王齕見嬴政沒有動作,隻是眯起眼睛,就知道嬴政示意他出手了。
趕忙站起來怒斥:“樂乘,汝再詰問誰個?莫不是當某圍不住邯鄲了?!”
樂乘戲謔道:“外臣當時誰呢。原是王齕將軍呢。隻是不知道將軍肩膀可還痛了?若是不痛,可要外臣再射上一箭!”
大堂其他使臣都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沒有人出聲。
這是趙秦二國爭鋒。秦勝,則會盟無憂;秦敗,則臉麵掃地。
這是必然的,每次大國會盟的時候,總有旁的國家不服,然後添堵。
若是實力相當自然沒旁的問題,弱上一分也沒甚麼問題。
隻是像趙國這樣,明明國中大將被斬,數萬將士被擄,還敢如此叫囂的,還是頭一份。
王齕還想說些什麼,就被嬴政叫了住:“武安君,且坐下。”
嬴政既然開口,王齕自然不會意氣用事,悶哼一聲就坐了下來,一雙虎眸看著底下的樂乘,恨不得把他生撕了。
“汝就是趙國武襄君,樂乘?”嬴政看著樂乘,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