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徹底靜了下來。
這大梁城安靜的可怕,這大梁城周圍也是安靜的可怕。
沒有任何光亮,甚至連天空中的星光以及月光都已經消散,不見了蹤影。
一切都好似睡了過去一般,沒有聲響,沒有光亮,有的隻有一片寂靜。
在這片寂靜之下,有著無盡暗幕的遮掩,一隊兵卒正在悄無聲息的走著。
沒有聲響,也沒有動靜,就是這麼走著,沒有腳步聲,也沒有呼吸聲,靜的好似一陣風兒。
不對,他們比風兒還要寂靜。
蒙驁看著遠處若隱若現的營地,隻看了一眼,就知道趙國大抵是看到了他們。
應該說是趙騎射手看到了他們。
這是在蒙驁的意料之中,所以也不會太過於驚愕,也不再隱藏,就這麼奔襲而出。
“殺!”
寂靜一瞬間就被打破,一切好似就這麼回來了。
天上的星辰月亮也再次煥發光彩。
猶如雷霆而落,隱藏在黑暗中的秦卒奔湧而出,直直的殺向了趙國營地。
……
李牧剛和衣睡下,準備養精蓄銳,等待明日攻城之戰。
不曾想一聲喊殺直接給他震的精神了起來。
“秦兵攻過來了?!”
李牧看著眼前的趙騎射手,急聲問道。
雖然知道大梁城裏藏不了多少秦卒,但大梁南方還藏著最少十萬的兵卒。
就算之前那裏派了使臣,還拿了春申君的印信,但誰又能保證不是秦國的陰謀。
現在李牧才想起來,春申君可是在這大梁城栽了一次。
誰也說不準春申君的印信到底落沒落下。
就算現在李牧這裏有十萬趙騎射手,但這裏是秦國地界,又有白起威勢在前,李牧怎麼可能會給秦卒硬碰硬?
要知道這個夜裏可是深的可怕,夜幕更是讓人伸手不見五指。
以現在趙騎射手駐紮的地方,可不會輕易讓大梁城裏的秦卒注意。
更別提李牧還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唯一有破綻的就是剛剛那拿著信陵君印信的使臣了。
這也是李牧現在心驚的原因。
“是秦卒。”
趙騎射手依舊沒有任何感情,似乎並沒有對此覺得驚愕。
“可出事了?”李牧現在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穩住現在的陣地。
“秦卒可看清楚有多少?”
趙騎射手思考了一陣子,才緩緩的說道:“不到三萬,不足為懼。”
“三萬嗎?”李牧心中有了計較。
但也不是完全放心。有了前車之鑒,現在李牧也就要小心些許。
現在就要拖,隻要拖到明天就知道那大梁城南方駐紮的兵卒到底是楚國的還是秦國的。
無論是哪一種,現在李牧都要做好萬全準備。
現在這裏的十萬趙騎射手就可以說是趙國的國運了,這就是趙國現在的國祚。
隻要這十萬趙騎射手沒了,趙國與亡國也就沒有任何區別了。
“傳令,拖住那三萬秦卒。”
不論是哪種計策,現在都要把那襲來的三萬秦卒給留下來。
……
蒙驁看著眼前的趙騎射手,隻覺得打在那白骨上的兵戈有些震手。
原本就是見過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知道它們確實有些不凡,但也沒想到竟然會硬成這個模樣。
索性,與這群趙騎射手比起來,似乎秦卒更不像人。
除卻蒙驁帶著喊出了一聲“殺”以外,這群秦卒便不再出聲,隻是殺伐著,把這群趙騎射手惡狠狠的釘在了地上。
這群趙騎射手,好似除了硬,便沒有別的優點了。
不對!
蒙驁隻是看了一眼,就瞬間明白了有哪裏不對。
這群兵卒好像組織的太快了,猶如早就知道今日他蒙驁要領軍夜襲,現在的架勢,好一個甕中捉鱉。
天也是漸漸的亮了些許,遠處似乎都已經出現了雞鳴,但除了周圍被釘在地上的趙騎射手以外,便沒了別的出路。
退路好似就這麼被自己給鎖死了。
……
王齕一直都在等著。
雖說看不清楚遠處的廝殺,但剛剛那秦卒的咆哮還是聽了個真切。
也沒見那趙軍營地有燭火燃燒,一切好像就如同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