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手下的將領隻有一城一地得失頭痛不同,劉知遠想得更為長遠,他不想拿下了開封後隻能當個小朝廷的執政,也不想石重貴龜縮在幽州東山再起,他想在開封一次解決問題,所以開封子城此時還未曾攻陷,不僅如此,他還讓一些殘兵敗將逃將出去,“告訴”石重貴開封還在死死支撐,快快前去營救,這樣才有希望有開封北郊把石重貴的主力打殘,使其不能卷土重來,或短時間內無法影響中原的局勢,隻能坐視石重睿登基,劉知遠執政。
事實上把晉軍打殘也並不是劉知遠的期望,他更希望能將晉軍主力徹底打廢,不能再成為石重貴的仗持,但出乎他的意料,由於晉軍近衛軍的極度頑固與堅韌,河東軍的精銳騎兵大半折在了黃河以北,小半又不得已分給史弘肇南下,現在的河東軍基本上就是一支純步兵武裝,雖然不怕騎兵的衝鋒,但是若敵方騎兵逃跑,卻也追趕不上,無法消滅主力,留下將來的禍患。原來設想是四千河東騎兵和五萬河東步兵配合,對抗全盛時期在黃河南北的近衛軍步騎可以平分秋色,或者同時對付幾個藩鎮也不落下風,在自已手上蕩平中原並不是奢望。
在如今的情勢中,景清的兩千馬軍就顯得極為重要了,但是在圍追堵截晉軍突圍殘兵的作戰中景清的軍馬明顯的出工不出力,導致李萬超著實費了不少力氣才查清楚殘兵中有沒有廢太子,然後才放行,不過數百殘兵就迫使李萬超動用了超過三千兵力來圍堵,一次兩次還可以,就這麼下去實在過於浪費了。景清的我行我素,在形勢大好時還可以接受,萬一石重貴趕來,兩軍大戰,關鍵時刻需要已方騎兵從側後亡命突陣策應正麵步陣破敵,景清可有這個覺悟冒著全軍打光的風險來幫助河東軍破敵?就算劉知遠擊潰了晉軍援兵,但是追擊殲敵還得落在景清身上,萬一這小子暗中放水,讓晉軍逃出生天怎麼辦?
不行!河東軍需要騎兵!需要牢牢掌握在自已手裏的騎兵!
“若石重貴南來,兩軍交戰,吃緊時景清的騎軍會全力策應我軍否?!”劉知遠瞳孔收縮,盯著李萬超,緩緩道。
“景清是否會盡全力,末將不盡知道。不過若末將是景清,這騎軍可是大戰之中唯一的仗持,也是戰後要價的最大助力,倒是會好好看管,不容有過大損失呢!”李萬超有點清楚劉知遠在想什麼了,他沒有直接否認,但是間接進行了暗示。
“朔方軍騎兵數量很多,千裏回援,其前鋒必是精騎,若是我軍手裏無得力騎軍襄助,這形勢倒是真真可慮啊!”劉知遠點點頭道,“但這支軍畢竟是景延廣部下,我軍若是動粗,反為不美,傳出去也不甚好聽。再說景清既然敢帶這支軍出來,就說明他對掌控這支軍有相當信心!”
李萬超想一想,道:“大王明見,其實景清這支軍數量不多,對於我軍來說也可有可無,反正攻堅用不上,不過就是戰馬重要罷了!假若。。。。。假若能借到馬匹使用,不用他景家的人馬,就任著史將軍練兵的底子,末將在軍中,倒還能再湊得起千把兩千騎兵來!”
“嗯,倒也說得有幾分道理!”劉知遠再次點頭,看著李萬超的眼光裏,露出了幾分欣賞之色。河東缺馬是事實,因此四千騎兵的規模已經是極限,而且還是一人一馬,沒有契丹人一人兩馬三馬甚至還有馱馬那麼闊氣,但史弘肇著眼將來,訓練騎兵並不止限於編製之內,在步軍精銳之內,也是廣選壯漢訓練騎兵,平日裏一人為正,兩人至三人為副參與騎馬訓練,沒有馬騎的士兵可以先騎著泥馬練習鞍上本事,定時考核,河東軍內可騎馬之人,倒是有七八千之數,如果不是在澤,潞的近衛軍守軍眼光太毒,拚命殺傷戰馬,河東軍何至於到要依賴景清的地步!
“末將觀景清治軍,相當的鬆散,比之史將軍的嚴厲,判若雲泥!雖則收編這支騎軍不太可能,但奪過戰馬騎具,至有個至少一千五百匹戰馬騎具完好無損,卻還是有把握的!”李萬超低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