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在根據基準炮的命中結果調整之後,剩餘的九門神威大將軍炮也開始發言,半個時辰內,五十枚炮彈有過半狠狠地砸在壽州北門城牆之上,將北門城樓最厚處砸得千瘡百孔,一枚炮彈威力十足,居然將單麵的城牆砸出了一個洞來!
劉仁贍在親兵的保護下退下城樓,在離北門城樓很近的地方找到了一枚黑黝黝的炮彈,卻是一枚圓滾滾的鐵球,其徑約為一根筷子長短,捧在手中,重約十斤,炮子表麵還相當的燙手。
“此是何物?!晉軍得此攻城利器,壽州難守啊!“劉仁贍暗暗心驚,怪不得石重貴敢說大話十日之內攻破壽州!由來憑借堅牆深壕,攻城戰最是難打,古往今來最艱難也是有效的攻城方法便是蟻附爬城,但此法不但耗費大量給養兵力,還曠日持久,最是消耗國力,堅守一城一池逼退十萬大軍的戰例數不勝數,但那是以往,卻不是今日了!
劉仁贍一把推開親兵,吩咐不打將旗,重新爬上城頭,手攀被打得四分五裂的城堞,往城下觀望,隻見士氣高昂的晉軍果然信守承諾,打完五十炮後便收軍回營,喊著整齊的號子退到城外數百步的營壘之中。
不能讓晉軍放手施為,不然不要說十天,便是三五天,也不見得壽州能撐得下!劉仁贍暗暗咬牙。
是夜,晉軍之中烤肉香味四溢,處處是歡聲笑語,神威大將軍炮給晉軍士氣的鼓舞實在是太巨大了,不少軍士一邊吃肉,一邊擊打著盾牌,一邊唱起了雄壯的軍歌。
“郭卿,今日我神威大將軍炮可夠威猛?!”石重貴吃得滿嘴是油,含含糊糊地向著淮南道行營都部署郭威噴口水,誠心就是要收讚揚。
郭威把油乎乎的雙手在戰袍上擦一擦,把大拇指一豎:“高!實在是高!厲害!實在是厲害!聖上麾下有如此神器,不要說小小的壽州,便是那號稱江南第一雄城的金陵,要拿下也是易如反掌啊!”
石重貴哈哈一笑,道:“有此神器,十日之內拿下壽州,那是十拿九穩啦!郭卿,今晚好好休息,明早看神威大將軍炮為步軍破開壽州城的烏龜殼,越濠衝鋒,就看你們近衛廣晉軍的啦!”
郭威眼中光芒一閃,道:“聖上!微臣以為,今晚劉仁贍必有所動,咱們還得小心防範!”
石重貴大眼一睜,看著郭威,道:“哦?何以見得?”
郭威道:“劉仁贍今日見識了我神威大將軍炮的厲害,必定害怕至極,明早若任我軍施為,壽州城很可能就會破了!就算明日勉強撐住了,沒有城牆防護,在我軍猛攻之下,最多不過三四天,壽州便撐不住了!唯一之計,便是夜襲我營,毀去大炮,讓我軍仍然行那蟻附爬城的法子,拖住我軍!現偽唐軍士氣已沮,若遷延時日,恐怕連出城的勇氣也沒有了,所以偷襲的時辰,那是越快越好,若臣是劉仁贍,偷襲時辰就選在今日半夜,人皆入夢之時!”
真的不愧後周皇朝的開國皇帝啊,在一片狂喜之中,仍然能夠冷靜地分析問題,直言提醒石重貴注意。
石重貴笑道:“好!好!難得郭卿如此神機妙算,劉仁贍今夜必然損失慘重,偽唐軍的士氣,必定一蹶不振!那麼這神威大將軍炮的今夜防務,朕可以交給郭卿了?”
郭威起身行禮道:“聖上便放心在禦帳中歇息,明日一早,微臣必然報捷!”
子夜時分,果然神威大將軍炮陣地前突然響起一片喊殺之聲,“砰砰砰砰。。。。。”虎蹲炮發炮的聲音不絕於耳,對於眼前的戰況,石重貴不是很擔心,劉仁贍還要守城,出城來的兵最多也就是八九千,郭威手裏光近衛廣晉軍就有兩萬,還有堅固的營壘,外加虎蹲炮的助陣,想打敗仗那是相當的困難。
讓石重貴雷霆震怒的是一係列不利的軍報:在西麵,原楚國嶽州團練使潘叔嗣出兵奇襲大晉名下的南麵行營都統王逵的老巢朗州,王逵怕老巢有失,連忙放棄鄂州,回軍救援,朗州軍與嶽州軍在武陵大戰一場,王逵勞師遠來,被以逸待勞的潘叔嗣打得大敗,還丟了性命;在東麵,吳越軍本來依仗兵力優勢,打得相當順手,已經攻破了常州外城,俘獲了南唐常州團練使趙澤,正在圍攻內城,眼見很快就要得手,南唐左衛將軍柴克宏率一支偏師星夜趕到,他沒有去正麵救援常州,反而是率部乘小船偷襲吳越軍大營,一戰大破吳越軍,斬首萬餘級,吳越軍主將吳程隻率千餘殘兵敗將逃回國內,經此一役,吳越軍元氣大傷,再也無力進攻南唐了!
最讓石重貴暴跳如雷的是,南唐袁州刺史陸孟俊率一萬人馬渡江偷襲泰州,駐紮泰州的武寧軍麻痹大意,居然讓陸孟俊偷襲成功,死傷數千人,丟了泰州,陸孟俊乘勝進逼揚州,武寧節度使王景鑒於部下軍馬士氣大沮,不得不退出揚州,並飛報通稟石重貴大營。
江北重鎮揚州得而複失,石重貴怒火衝天,立即命竇儀擬詔,切責王景喪師失地,嚴令立即回軍揚州,十日之內奪回重鎮,否則自節師以下,指揮以下,全部軍官係獄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