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糧油鋪子出來,又是去了雜貨鋪買了些棉線,留著沈雲瑤平日裏做女紅的。
買好這些,沈雲瑤輕輕搖了搖丈夫的衣袖,和他說:“夫君,咱們去當鋪吧。”
畢竟贖回匕首,才是這一趟的主要目的。
秦北揚點了點頭,男人領著妻兒來到了當鋪,這一日當鋪中並沒什麼生意,秦北揚從懷中取出了當票,遞到了掌櫃手中。
“勞駕,兩月之前曾在貴鋪當了一把匕首,今日打算取回。”秦北揚與掌櫃開口。
那掌櫃看了一眼當票,又看了一眼秦北揚與沈雲瑤,見這對夫妻都是布衣布鞋,不過是對鄉下人,當下,掌櫃的將那當票隨手擱在了櫃台上,與秦北揚道了句:“想贖回去,要給利錢。”
秦北揚從懷中取出錢袋,那錢袋沉甸甸的,放在櫃台上發出一聲悶響。
掌櫃了抬了抬眼皮,將那錢袋打開,數了數,掌櫃沒吭聲,隻喚來夥計,交代了兩句,未過多久,那夥計取來一把小刀,掌櫃接過,遞到了秦北揚麵前。
沈雲瑤立在丈夫身後,就見掌櫃遞來的是一把十分尋常的匕首,而她記得清楚,丈夫的那把匕首發出來的寒光幾乎都要將她的眼睛灼痛,絕不會是這一把。
她上前兩步,和丈夫輕聲道:“夫君,這把刀不是咱們的。”
秦北揚沒有吭聲,他將那把匕首拿起,見掌櫃的已是拿起了賬本,壓根沒有理會他。
秦北揚二話沒說,將那把匕首向著掌櫃的擲了過去,掌櫃的隻覺眼前一花,那把匕首竟是向著自己飛了過來,當下隻駭的麵無神色,然而不等他叫出口,那把匕首已是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就聽“嗤”的一聲響,那匕首已是插進了牆壁,隻露出了刀柄,足以可見男人的臂力。
掌櫃的雙膝發軟,他看了一眼牆上的匕首,再看秦北揚時臉色已是變了,他的聲音發顫,隻道了句:“你….你……你要幹啥?”
夥計們也是圍了過來,見這秦北揚身形高大,目似寒星,又見他剛才露了這樣一手,心下便是怯了。
“上麵白紙黑字,寫的清楚,”秦北揚拿起當票,他的聲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繼續道:“還請閣下將匕首歸還。”
那掌櫃的曉得秦北揚不是個善茬,糊弄不了,他驚魂未定,仍是不曾從方才那一幕中收回神來,聽得秦北揚開口,掌櫃的有些瑟縮,隔了一會才道:“不是我不把那把匕首還你,而是……是……”
“是什麼?”秦北揚皺起眉心,上前問道。
掌櫃的向後退了兩步,結結巴巴的開口:“前幾日,東風鏢局的總鏢頭來了咱們這,問……問有無新收的兵器……”
聽到這,秦北揚已是明白了,當下男人眼中有怒火閃過,他一手攥住了掌櫃的衣領,將他帶到自己麵前,“所以,你將我的匕首給了他?”
“總鏢頭愛不釋手,又出了大價錢,我這做的也是小本營生,我也是沒法子……”掌櫃的心虛,一句話仍是說的磕磕絆絆,當票上明確些著半年內都可來取,可剛過兩個月,他就將人家當來的東西出了手,哪怕是去見了官,他也是沒理。
“夫君……”見丈夫拎住了掌櫃的衣領,沈雲瑤嚇了一跳,隻擔心丈夫會一時生氣,像上次打栓子爹似的將這掌櫃的也給打一頓,這畢竟在城裏,惹來的衙役總歸不好,她拉住了丈夫的胳膊,輕聲勸道:“夫君,你別生氣,咱們再想想法子。”
秦北揚聽了妻子的話,他看見了沈雲瑤眼睛中的擔憂,他明白妻子的心思,終是鬆開了自己的手。
掌櫃的頓時向後退了好幾步,隻讓兩個夥計立在自己前頭,生怕眼前這個漢子一個不忿,拿自己撒氣。
秦北揚目光幽深,他看向掌櫃,隻問了一句:“東風鏢局在哪?”
“順著這條路一直走,第一個路口左轉就是。”掌櫃的心有餘悸,說完,他看了眼男人的臉色,又是道:“那何總鏢頭武功高,勢力大,你……擰不過人家。”
秦北揚的冷眸看了他一眼,隻看得掌櫃的心下一凜,當下就是閉上了嘴,秦北揚不再與他廢話,男人收起了錢袋,帶著妻兒離開了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