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叔,秦叔叔…….”女孩兒的哭聲在秦北揚的腳邊響起,孩子的小手攥住了他的衣裳,哭著求他;:“秦叔叔放了我娘,求秦叔叔放了我娘…….”
秦北揚心中一震,他低下眸子,就見楊寡婦的小女兒哭花了一張小臉,正匍匐在自己腳邊不住的懇求自己。
看著孩子的眼淚,秦北揚手指一頓,卻是不由自主的鬆開了一些,再看楊寡婦,已是翻起了白眼,秦北揚厭惡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楊寡婦的身子便如同斷了線的紙鳶般向著地上倒去。
“娘,娘……”兄妹兩撲倒了母親身邊,兩個孩子都是哭的十分可憐。
楊寡婦不停地咳嗽著,仿似要將肺都咳出來似的,她的涕淚橫流,看著兩個孩子圍在自己身邊,終是閉上了眼睛,淚水滾滾而下。
“夫君!”
驀然,身後傳來了沈雲瑤的聲音。
秦北揚回過頭,就見沈雲瑤讓母親和嫂嫂攙著,從外麵走了進來。
看見妻子,秦北揚眉心一跳,頓時上前扶住了她,將她攬在懷裏,皺眉道;:“你怎麼來了?”
“我聽張大娘說……說你要擰斷楊寡婦的脖子,我很害怕,所以就來了。”沈雲瑤的臉色是蒼白的,她不安的向著楊寡婦看去,就見楊寡婦躺在那兒,脖子上明顯有淤青的指痕。
“別怕。”秦北揚安撫著妻子,他的目光深沉,向著楊寡婦和她的兩個孩子看了一眼,念起沈雲瑤在山上所受的苦楚,但凡他遲了那麼一步,興許妻子如今便已失去了清白,他明白沈雲瑤的性子,她若是失了身子,定會無顏麵對自己,她甚至會以死明誌,白白搭上一條性命。
念及此,男人的目光中有淩厲之色一閃而過。
看著丈夫的目光,沈雲瑤心中一跳,她看著丈夫的側顏,很輕的聲音和丈夫說了句;:“夫君,就當做給咱們的孩子積福,你不要殺人,好嗎?”
說完,見丈夫不說話,沈雲瑤有些著急起來,她的手攥住了丈夫的胳膊,又是和秦北揚說了句;:“殺人要吃官司的。”
聽著妻子的懇求,再看向那這兩個孩子,秦北揚眸心深斂,卻是不由得想起自己的身世。
他自己便是孤兒,此番,倒的確是狠不下心,讓這兩個孩子也成為孤兒。
楊寡婦一手環著一個孩子,她抬起頭,向著沈雲瑤看去,就見沈雲瑤讓秦北揚珍而重之的護在懷中,這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隻讓她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多麼的瘋狂和可笑。
“夫君,你饒過她吧,好不好?”沈雲瑤滿是擔憂的看著丈夫,想起栓子他爹那般一個壯漢,秦北揚都可以將他的身子一把提了起來,他若想擰斷楊寡婦的脖子,還不是易如反掌那般容易,可他若真要殺了人,背上了人命官司,他們一家人的日子還要不要過?
秦北揚看了地上的娘三一眼,目光終是落在沈雲瑤身上,見妻子的眼睛中透著哀求,就這般癡癡地看著自己,他的心裏一陣憐惜,而兩個孩子的哭聲更是稚嫩而可憐。
她是一個罪人,可也是一個母親。
“好,我不殺她。”秦北揚開了口,他的眸光冷峻,看著楊寡婦的麵容,一字字道;:“她犯下的惡,自會有她的報應。”
楊寡婦本已垂下了目光,可聽著男人的這一句話,楊寡婦心中一震,忍不住抬起了頭,她看著麵前的秦北揚,剛迎上男人冰冷的目光,便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說,這楊寡婦究竟是做了什麼孽?你們兩說的話,我老婆子咋一個字也聽不懂呐?”沈母聽得稀裏糊塗,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說完,她向著兒媳看去,問道;:“你聽懂沒?這楊寡婦到底是咋了?”
朱氏心思靈活,瞧著這陣仗,便是能猜出個幾分,曉得定是這楊寡婦背地裏做了對不住沈雲瑤的事,說不準小姑這次走失,就和她有關。
念及此,朱氏的臉上也是浮起了一層寒霜,她看著地上的楊寡婦,和母親道;:“娘,跟這種不要臉的貨色還有何好計較的?姑爺,妹子說的是,可別為了這種人髒了自己的手,不值當。”
“是,為了我是不值當。”楊寡婦發髻鬆散,臉龐慘白,脖子上的傷痕驚心怵目,令她看起來一夕間仿佛憔悴了好幾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