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有京師傳書。”屋外有侍從的聲音傳來。
“拿進來。”趙王放下杯盞,對著屋外吩咐。
趙王話音剛落,便有侍從十分恭謹的從屋外走了進來,雙手將一封密函送到了趙王麵前。
趙王撕開信封,將信紙散開,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王爺,不知京師出了何事?”身後的侍從問道。
“沒什麼,是說秦北揚的那個兒子,果真被顧容秀派人擄走,送到了顧家。”趙王淡淡出聲。
“莫非是顧容峰?”侍從吐出了一個名字。
聽到這三個字,趙王眉目一沉,他沉默片刻,才道:“這個顧容峰,倒也不可小覷。”
“顧容峰當年也曾帶兵打過仗,據說,與秦北揚私交甚篤。”
“不論他們私下交情如何好,如今顧容秀都已經成了老七的側妃,這是不爭的事實,顧容峰也好,顧家也好,自然是向著老七,顧容峰,也絕不會帶著顧家來襄助本王。”
“王爺說的是,那咱們眼下……”侍從沉吟道。
“眼下稍安勿躁,一切,都等回京再說。”趙王聲音低沉,一語言畢,眸中有噬人的暗光閃過,似是欲將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晚間。
沈雲瑤睡醒一覺,睜開眼睛,就見桌前坐著一道高大的身影,是秦北揚。
沈雲瑤心裏微怔,她從床上起身,察覺到她的動靜,秦北揚當下便是站起身子,取過衣裳披在她肩上,與她道:“怎麼醒了?”
“夫君,你怎麼沒睡?”沈雲瑤眸中漾著擔憂,這一路上,秦北揚對她百般體貼,說成無微不至也不為過,即便他對自己這樣溫柔,可她還是能看出來,他有心事,他的心事不僅僅是因為秦子安,也還有別的事,那些自己不懂的事。
“沒什麼困意,所以沒歇息。”秦北揚聲音溫和,將妻子的身子攬在了懷裏。
沈雲瑤依偎著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仿似連著自己的心也是踏實了下來。
“口渴嗎?”秦北揚問著懷裏的小媳婦,“要不要喝點水?”
沈雲瑤搖了搖頭,秦北揚看著她尖尖的下顎,這一路,縱使他處處憐惜,可沈雲瑤的身子卻還是眼見著消瘦了下去,她從未與自己說過累,更不曾叫過苦,可讓他看著,心裏又如何是滋味。
“咱們已經到了遂州,離京師已經不遠。”秦北揚撫上了她的側顏,與她開口。
聽著丈夫的話,沈雲瑤的眼睛微微一亮,隻輕聲問道:“真的?”
“真的,”秦北揚微微笑了,與她道:“京師裏有很多有趣的地方,等咱們到了,我都帶你去。”
“還有子安,”沈雲瑤脫口而出,每次想起孩子,她的心都是抽緊了,她忍住苦澀,與丈夫道:“咱們帶著子安一起去。”
說起孩子,秦北揚的眼裏也是有痛色一閃而過,他點了點頭,和妻子道:“好,咱們帶子安一起去。”
“夫君,”沈雲瑤的眼睛如水,她的鼻子有些酸,隻淒聲道:“等咱們到了京師,就可以找到子安了嗎?”
“對,等到了京師,咱們就能找到他。”秦北揚捧起妻子的小臉,看著她眼底的淚光,他知道,雖然妻子什麼也不說,可這些日子,對孩子的牽掛和思念一直在折磨著他,有時候秦北揚甚至會覺得,沈雲瑤倒像是孩子的生母,而自己,卻像是孩子的繼父了。
見丈夫苦笑,沈雲瑤有些不解,輕聲問道:“夫君,你笑什麼?”
秦北揚看著她的眼睛,與她道:“笑我自己。”
“你?”沈雲瑤更是不明白了,她伸出小手,十分愛惜的撫上了丈夫的臉龐,因著趕路的緣故,秦北揚的臉龐比起之前更要粗糙了些,隻讓她摸著,心就是疼了。
她的手心綿軟,摸在麵頰上隻讓人發癢,秦北揚將她的小手握住,放在唇邊細細吻著,他的眼神不經意的劃過沈雲瑤平坦的小腹,若孩子還在,此時已是快有五個月了,沈雲瑤的肚子定然已是隆了起來,可如今……
秦北揚停下了自己的動作,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夫君,怎麼了?”沈雲瑤察覺到丈夫的低落,她環住他的頸,滿是擔憂的問著他。
“沒什麼,”秦北揚睜開眼睛,他的眼底有些血絲,看著妻子白皙的麵容,男人眼中的情意深不見底,他抵上妻子的前額,緩緩道了一句:“今後,即便是拚著性命不要,我也會護住你和孩子。”
沈雲瑤心裏先是一怔,繼而就是明白了丈夫還在為他們失去的孩子耿耿於懷,她輕輕搖頭,看著丈夫的眼睛,告訴丈夫:“我寧肯不要孩子,我也要你好端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