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點心,沈雲瑤看著眼前的丈夫,卻是有些欲言又止,她看了周遭的仆人一眼,待所有人都退下後,沈雲瑤方才出聲:“夫君,你……有子安的消息了嗎?”
秦北揚看著沈雲瑤那一雙透著關切的眼睛,男人微微頷首,隻道:“我方才出去,就是為了打探此事。”
“那你找到子安了嗎?”沈雲瑤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一想著那樣小的一個孩子,便被人帶到這樣遠,這樣陌生的地方,就連她這麼一個大人都覺得驚恐,又何況是那剛滿五歲的孩子?
“孩子現在在齊王府。”秦北揚說著,慢慢攥緊了自己的手指。
“齊王府?”沈雲瑤微微愕然,她記得丈夫曾和自己說過,子安的生母當年便是與這位齊王有了私情,才會拋下了孩子。
“夫君,那咱們要怎麼辦?”沈雲瑤心裏難受極了,她握住丈夫的胳膊,小聲哀求道:“她……會把子安還給我們嗎?”
沈雲瑤雖剛到京師,可也明白王爺是皇上的親子,是皇族中的人,本就是惹不起的,更何況齊王妃不是旁人,她是孩子的生母,他們若一心想將孩子留在身邊,沈雲瑤無法可想,隻覺得就算此事讓皇上知道了,皇上怕也不會理會,就算理會,他也定是向著自己的兒子和兒媳的吧?
秦北揚握住她的小手,他看著妻子蘊著驚惶與心傷的眼眸,隻讓他心中不忍。
“我會想法子,將子安接回咱們身邊。”秦北揚拍了拍她的手,他的目光深黑,說完,又是加了一句:“就算是搶,我也會把咱們的兒子搶回來。”
“可他是王爺,咱們…..哪裏搶得過?”沈雲瑤不安的看著丈夫,隻擔心丈夫會鋌而走險,孩子已經丟了,她的丈夫,再不能出一點兒事了。
秦北揚緊了緊她的身子,隻和她說了三個字:“你放心。”
沈雲瑤聽著這沉穩有力的三個字,一顆狂跳不已的心髒,果真慢慢平複了下來。
夜色深沉。
“屬下見過侯爺。”
身著勁裝的男子身形挺拔,郎俊如鬆,對著秦北揚跪了下身子。
“起來說話。”秦北揚單手扶起了男子的身子。
男子起身,露出了一張微黑而英勇的麵容,看著麵前的秦北揚,男子眼中隱有激蕩之色閃過,道:“三年未見,不知侯爺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秦北揚點了點頭,他看著屬下的眼睛,道:“三年未見,你比之前倒更沉穩了些。”
得秦北揚誇讚,徐南坤微微笑了,感慨道:“這三年屬下四處漂泊,不曾想還能見到侯爺。”
秦北揚沒有說話,隻無聲的按了按他的肩膀。
“侯爺,您要找的人屬下已是為你將人尋來,就在裏麵。”徐南坤收起感慨,與秦北揚道。
秦北揚聞言,眸心的光便是暗了下去,他點了點頭,也不廢話,隻徑自走了進去,徐南坤亦是跟上。
昏暗的燭光下,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
“侯爺,這幾個便是當初前往秀水村,帶走小少爺的人。”徐南坤立在秦北揚身後,與男子道。
秦北揚聽著徐南坤的話,烏黑的眼瞳中頓有駭人的光芒閃過,他想起孩子被擄走的那一天,也是妻子小產的那一天,即使當日他不在家,卻也能夠想到,當這夥人闖進來時,家中的嬌妻稚兒究竟會有多麼害怕。
“秦…..秦侯爺。”為首的男子看到秦北揚,一雙渾濁的眸子頓時大驚,燭光下,一張臉更是慘無人色,泛著暗青色的光。
秦北揚俯下身,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襟,將他拉到自己麵前,他的眼瞳漆黑,瞳孔深處仿似蘊著兩簇火苗,是壓抑的怒火。
“說,是誰踹的那一腳?”男人聲線冰冷,森寒的令人心悸。
“侯爺饒命,侯爺饒命!”男子心神欲裂,隻不住的求饒。
“我問你是誰!”秦北揚一聲怒吼,那人心神欲裂,隻用手指顫巍巍的向著身旁的一個男子指去。
那被指的男子不等秦北揚出手,已是“撲通”一聲跪在了秦北揚麵前,結結巴巴的解釋著:“侯爺,咱們…..咱們是受齊王妃的命令,是她…..是她要咱們去擄走小少爺……一切,一切都是齊王妃的主意啊!”
“帶走孩子,又為何要傷我妻室?”秦北揚一把將此人的身子拎了起來,他的聲音暗啞,瞳孔中噴出的怒火仿似要將此人燃燒殆盡。
每逢想起那個孩子,那個和他無緣的孩子,他的心都是一陣痛楚,他從不曾在妻子麵前表露過,也沒有在任何一個人麵前表露過,沒有人知曉,那個孩子亦是他的心頭肉,是他期盼許久,視若珍寶的,他和沈雲瑤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