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揚攬著妻子柔軟的身子,卻是想起當日黑衣人劫持了她們母子,讓他二選一時,是周世鈞挺身而出,甘願用自己換下她們母子,當日他便雖覺詫異,卻不曾深想,如今……
秦北揚閉了閉眼睛,隻抱緊了妻子的腰身,念起妻兒每每遇險,他卻不在她們身邊,每念及此,男人心裏都是一陣刻骨的歉疚與痛楚。
“夫君…..”沈雲瑤輕聲開口。
“嗯?”秦北揚問。
“我和齊王殿下當初被那個黑衣人擄走,在路上,我…..我曾喂過齊王殿下喝水,因為他受了重傷,動彈不了,後來,他走不了路,我和子安也一起扶過他,我…..”沈雲瑤不知該怎麼和丈夫說,她有些不安的看著秦北揚,許是周世鈞又一次的出手相助,讓她覺得,她必須要和丈夫坦白,她和周世鈞之間,的確是清清白白的。
“我知道,我不該和齊王殿下有什麼瓜葛的,可我不是有意的,夫君,當時的情形,我沒法子…..”
“我都知道,”秦北揚打斷了她的話,他看著她的眼睛,與她道;“我全都明白。”
聽了這一句,沈雲瑤方才舒了口氣。
“雲瑤,不論我和他之前有過什麼過節,可他救了你和子安,我很感激他。”秦北揚的目光坦然,聲音亦是沉穩,“不必他來要挾,這個人情我秦北揚會記在心裏,日後也必定會還上,你無需自責,更不用多想,你丈夫,又怎會是那般不知好歹的人?”
那最後一句,秦北揚的聲音溫和而低沉,聽在沈雲瑤耳裏,隻讓她的心溫溫軟軟的,唇角也是忍不住露出的淺淺的笑渦,看著她這一抹笑,秦北揚隻覺周身的疲倦都要無影無蹤起來,隻讓他情不自禁的捧起她的小臉,俯身吻了下去。
唇齒間的纏綿甜蜜而美好,沈雲瑤的身子越來越軟,幾乎要融化在丈夫的懷中去。
夜深沉。
顧容秀端著一碗醒酒湯,走到了周世鈞的營帳前。
“娘娘請留步。”看見她的身影,守夜的護衛頓時開口,擋住了她的身子。
“怎麼?”顧容秀挑起秀眉。
“還請娘娘恕罪,王爺已經歇下了,娘娘若有事,明日再來吧。”護衛恭聲道。
“聽聞王爺在秦侯爺的慶功宴上喝了太多的酒,我特意為王爺熬了醒酒湯,服侍王爺喝下後,我就走。”顧容秀靜靜開口。
“這……”護衛有些為難。
“怎麼,我身為王爺側妃,莫非連王爺的帳子也進去不得?”顧容秀粉麵含威,對著護衛斥道。
護衛不敢多言,隻得側過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顧容秀冷哼一聲,不再廢話,徑自走了進去。
如護衛所說,周世鈞的確已經歇下了,因著晚上喝了太多酒的緣故,即便在睡夢中他也是不安穩的,隻不停的翻著身子,看起來十分煩躁。
“水…..水…..”驀然,從男人的喉嚨中斷斷續續的吐出了幾個字,不住的要著水。
顧容秀聞言,便是將醒酒湯擱下,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了周世鈞麵前。
“王爺,起來喝水吧。”顧容秀聲音輕柔,一隻胳膊托起了周世鈞的頸。
周世鈞從酒醉中睜開眼睛,他有些恍惚,似乎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待看見眼前的女子之後,男人的眼睛頓時有一抹光閃過,竟是一把抓住了顧容秀的手腕。
顧容秀大驚,隻不解的看著周世鈞,又是喊了一聲;“王爺?”
周世鈞嗓音沙啞,一雙黑眸緊緊地看著顧容秀,與她道;“是你,你來了。”
顧容秀有些愕然,卻還是點了點頭,道;“是我,王爺。”
“我一定是在做夢,”周世鈞卻是慢慢笑了,他的這一抹笑,卻是說不出的蒼涼,“秦北揚回來了,你現在正陪在他身邊,又怎麼會來看我。”
聞言,顧容秀大震,她一動不動的看著周世鈞,心裏卻是慢慢明白了。
“王爺,你將話說清楚。”她的聲音有些發抖,似是不願相信。
“雲瑤…..”周世鈞坐起了身子,竟是一把將顧容秀的身子扣在了懷裏,他的眼底通紅,滿是醉意,當他吐出了這一聲名字後,顧容秀的臉色頓時變了,她一動不動,任由周世鈞抱著,聽著他唇中的胡言亂語,唯有那最後一句話,顧容秀卻是聽得清清楚楚,他說得是:“若能早點認識你,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