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帳子,就見周世鈞坐在主位,在他身側,則是坐著顧容秀。
見到沈雲瑤進來,周世鈞的眼眸就是一亮,但隻一瞬,那一抹光便被他無聲的掩了下去。
而秦北揚則是坐在周世鈞的下首,看見妻兒,男人便是站起身,向著沈雲瑤伸出了自己的手。
沈雲瑤領著孩子先是向著周世鈞夫婦行了一禮,禮畢,才帶著秦子安向著丈夫走去,坐在了秦北揚身側。
“前幾天在侯爺的慶功宴上,小王不勝酒力,倒是讓侯爺看了笑話,今日小王特意設下宴席,一來慶賀王爺打了勝仗,為我大渝立下汗馬功勞,二來則是要向侯爺賠個不是,還請侯爺……..原諒小王的魯莽與荒唐。”周世鈞說著,便是舉起酒杯向著秦北揚敬去,那最後一句,卻是語帶雙關。
秦北揚似是壓根不曾聽出周世鈞的話音,男人拿起酒杯,也是向著周世鈞看去,口中隻淡淡說了聲;“王爺客氣了。”
說完,便是仰頭一飲而盡,見狀,周世鈞亦是抬起頭,將杯中的酒水飲下。
在兩人說話的空檔,顧容秀則是向著沈雲瑤身邊的秦子安看去,但見孩子偎在沈雲瑤身邊,母子兩一看便知感情極好,孩子對沈雲瑤是全然的信賴與依戀,隻伸出小手,指著麵前的一道菜,央母親夾給自己。
沈雲瑤則是唇角含笑,為孩子將那一道菜送在了他碗裏,看著這一幕,顧容秀的唇角便是不為人知的浮起一絲冷笑,她無聲的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向著沈雲瑤看去,道;“秦夫人,這一杯,我敬你。”
顧容秀話音剛落,諸人麵色各異,周世鈞微微蹙眉,隻對著她低聲斥了句;“別胡鬧。”
“胡鬧?”顧容秀笑了,將目光轉到周世鈞身上,道;“王爺,妾身隻不過是想敬秦夫人一杯酒罷了,怎麼就成胡鬧了?”
說完,顧容秀睨了沈雲瑤一眼,又是開口;“還是說王爺心疼了,連一杯酒也舍不得讓秦夫人喝?”
她的話音剛落,沈雲瑤的臉色頓時變得雪白,就連秦北揚也是麵色變了,攥緊了自己的手指,向著她怒目而視。
“你胡說什麼!”周世鈞發了火,一手指向顧容秀道;“給本王滾出去!”
顧容秀微笑著,一雙眼睛看了看秦北揚,又看了看周世鈞,最後,落在了沈雲瑤身上。
“我胡說?試問整個軍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妾身的丈夫甘願舍身,去救下秦夫人,以至於自己傷痕累累,人人都說,我的夫君與夫人曾被人一道擄走,在路上,夫君和夫人定是有了私情,戀慕夫人才會如此,秦夫人,你說是嗎?”顧容秀步步緊逼,說完,壓根不理會沈雲瑤慘白下去的臉色,而是向著秦北揚看去,又道:“秦侯爺,您說呢?”
秦北揚眸心暗沉,隻與身後的侍從吩咐;“把少爺先帶回去。”
侍從離世答應著,將秦子安抱出了帳子。
“秦侯爺……”顧容秀還欲再說。
“住口!”周世鈞忍無可忍,揚起手,一巴掌便是將顧容秀打倒在地,顧容秀匍匐著身子,捂著自己被打過的半張臉,向著周世鈞看去,她的嘴巴裏卻是笑著,道;“王爺,妾身跟您多年,這是您第二次打我,同樣,還是為了秦夫人!”
“你這瘋婦……”周世鈞一手指著顧容秀,盛怒下,他的指間微微顫著,就聽一聲脆響,是秦北揚起身將杯盞帶到地上的聲音,見秦北揚牽起沈雲瑤的手,夫妻二人欲走,周世鈞連忙道;“侯爺請留步!”
秦北揚停下步子,一雙黑眸深斂似海,向著他看去。
“還請侯爺莫要理會這瘋婦的話,小王是曾救過令夫人,但絕非外間傳言那般不堪,侯爺乃我大渝的肱股之臣,小王傾力相救侯爺的家眷實為分內之事,卻被些別有用心的人以訛傳訛,還請侯爺明鑒!”周世鈞一番話隻說的抑揚頓挫,一派坦然。
“嗬,”顧容秀向著周世鈞斜了一眼,嘖嘖道:“王爺這番話,還真是動人,王爺,如今當著秦侯爺的麵,您是否敢發誓,您對秦夫人絕無半點覬覦之心?”
周世鈞一雙眸子滿是怒火,向著她瞪去,顧容秀緊緊地看著他,又是道;“王爺,您敢發誓嗎?”
周世鈞回眸,就見沈雲瑤既是驚惶,又是無措的看著他,在這樣的目光下,周世鈞默了默,終是開了口,道:“我周世鈞,以大渝的列祖列宗發誓,我對秦夫人絕無半點覬覦之心,與其也絕無任何私情,若違此誓,便讓我不得好死!”
他的誓言剛落,沈雲瑤便是明顯的鬆了口氣,她不安的向著丈夫看去,就見秦北揚仍是立在那,他的大手將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而他的側顏仍是堅毅而果敢的,卻讓她猜不出他心底究竟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