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看著沈雲瑤如此,顧容秀便是咂起了嘴,笑道:“旁人都說你對秦子安視若己出,就連秦北揚張口閉口的也都說你是個好娘親,對他兒子好,可你瞧瞧,子安和你親生女兒的消息,你聽在耳裏是一樣的反應嗎?”顧容秀眼底滿是譏笑。
沈雲瑤壓根不理會她的挖苦,她的手指蒼白,因著用力,幾乎痙攣,她喘著氣,仍是問道:“你快告訴我,我的女兒在哪?你把她怎樣了?”
問到最後一句,沈雲瑤的眼淚已是控製不住的從眼眶裏落了下來,她幾乎不敢去想,不敢去想孩子落在顧容秀的手裏,她會如何對待自己的小寶兒,她是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如她所言,她對自己親生的兒子尚且如此,更遑論是自己和秦北揚所生的,被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女兒!
“我把她怎樣了?”顧容秀重複著這句話,便是咯咯直笑,她的媚眼如絲,隻與沈雲瑤道:“沈雲瑤,這世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你自己用腳指頭想想,也應該能想到我會怎樣對你的女兒!”
聽著顧容秀的這番話,沈雲瑤的心仿佛沉入了無盡的深淵,她鬆開了顧容秀的衣襟,整個人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她的眼眸無神,隻向後退了好幾步,抵上了桌子才站穩。
她的胸膛急劇起伏著,臉色比白紙還要蒼白,她怔怔的倚在那兒,眼淚卻是一個勁兒的流。
見沈雲瑤如此,顧容秀下了床,連鞋子也沒穿,就那樣赤著腳走在地上,她的眼瞳黑沉,蘊著無盡的恨意,隻一步步向著沈雲瑤走去,一麵走,一麵道:“沈雲瑤,我時常會想,我堂堂國公府的嫡小姐,為何會在你麵前一敗塗地,秦北揚也好,周世鈞也好,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偏偏都對你死心塌地?”
說到這,顧容秀麵上有嫉恨一閃而過,然而很快,那抹嫉恨從她的臉上退去了,而是變成了暢意與痛快。
“直到現在,我才終於覺得自己贏了你,不論是你的女兒,還是你自己,你們母女的命,全都要終結在我手裏!”那最後一句話說完,顧容秀的眼睛瞬間變得可怕,她忽的上前,一改方才的病容,整個人隻顯得十分靈活有力,向著沈雲瑤撲了過去。
沈雲瑤一驚,從方才那生不如死的心痛中回過神,她看著那眼底滿是殺意,向著自己撲來的顧容秀,她的心神大震,本能般的向著外麵跑去,一麵跑,一麵張開嘴欲高聲喚人。
可不等她發出聲,顧容秀已是從她身後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沈雲瑤嗚咽著,掙紮著,卻如何都掙不脫顧容秀的禁錮。
這一個月以來,因著女兒的走失,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大大的損害了她的身子,而今虛弱的沈雲瑤,又如何是顧容秀的對手。
“沈雲瑤,你不必這樣看著我,我知道,我殺了你,自己也活不了,”顧容秀死死的捂住沈雲瑤的嘴,見她一臉愕然與驚恐的看著自己,她的聲音沙啞而低沉,與沈雲瑤說道,“在這世上,就連我的親娘都巴不得我趕緊兒死,你說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可是沈雲瑤,在我死之前,我要拉一個墊背的,那就是你!”
顧容秀說完最後一句,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可怕起來,她一手仍是緊緊地扣著沈雲瑤,另一手卻是取出腰間的火折子,打開,向著帷幔擲了過去。
“轟!”那帷幔最是易燃,剛沾上火星子,便是立刻燒了起來,那火勢起的異常的快,幾乎一眨眼的功夫,便是火光衝天。
看著那漫天的大火,顧容秀笑出了聲,也笑出了淚。
沈雲瑤終於推開了顧容秀的胳膊,而此時,顧容秀的屋子已是燒成了一片火海,沈雲瑤看著那大火,隻與顧容秀道:“你做了什麼?”
顧容秀仍是笑,一麵笑,一麵與沈雲瑤道:“我在家具上都抹上了桐油啊,你剛剛進來,難道沒有嗅到嗎?”
沈雲瑤心中一凜,方才與顧夫人一道進來時,她的和顧夫人的一門心思都在子安身上,倒的確不曾留意屋子裏有什麼味道。
“你和我娘一樣的愚蠢,不過也好,你如今死在了顧府,我娘也逃脫不了幹係,秦北揚絕不會放過她,更不會放過顧家的一家老小。”顧容秀說著,隻笑的花枝亂顫。
“你瘋了!”沈雲瑤對著顧容秀吼道,她向著周遭看去,想起丈夫,求生的欲念便是占了上風,壓抑住了麵對火海的恐懼與驚惶,她從床上裹起了一床被子,剛要衝出火海,然而不等她靠近,熱浪便是將她生生逼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