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了,大上海的冬天。今天的北風刮得臉格外疼,還下起了零星的小雪。
凜冽的風,吹得路兩旁一些剛長起來的小樹,有點弱不禁風的左搖右擺,沒有支撐一樣的在空中張牙舞爪。
小雪花飄啊飄,無依無靠的孤單而冷冽。
風,在猛烈的吹。
雪花,在靜靜地下。
陳利早上出門的時候,驚喜地看到小雪花在頭頂飄,很是高興,伸出手,接著片片飄下的小雪花,突然想起小時候,爸爸媽媽帶著玩雪的情景,還有昨天跟爸媽通電話的對話。
昨天,爸爸媽媽打電話過來,叮囑她:“利利啊,我們看天氣預報,上海今天有小雪,你身子薄,容易感冒,一定要多穿點衣服啊。”陳利一邊答應著,一邊猶豫著,“要不要告訴爸媽,現在工作不太順呢?”正在左右鬥爭著,電話筒裏響起媽媽輕微的咳嗽聲,接著聽到爸爸電話裏小聲地責備聲:“叫你忍著點啊,孩子聽到了,不知又得多擔心。”媽媽用小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老陳,你來跟咱閨女說吧,我怕我又忍不住咳嗽。”
“陳利,工作還順利嗎?有什麼事情別瞞著爸媽,一定要跟我們說啊。”聽筒裏換成了陳巍然的聲音。
陳利忍住快要留下來眼淚,故意歡快的回答道:“爸媽放心吧,我一切都好著呢,同事們對我很照顧。”接著又說道:“爸媽,我剛才聽到媽媽的咳嗽了,你們要照顧好身體,不要太累了。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說完,生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趕緊扯謊掛了電話。
電話掛了之後,李娟對陳巍然說:“老陳,我看二丫頭肯定有事瞞著我們。如果她是真高興,一般會用撒嬌的語氣,拖長了聲音喊媽媽;如果她不高興,喊媽媽語氣會急速又短促。”陳巍然也感覺,這個丫頭有什麼不順心的事,今天聊天,明顯感覺不在狀態。
兩個人商量好,晚上等陳利下班了,一定好好問問。
“我什麼時候才能不讓爸媽擔心呢?”陳利邊趕著上班邊想。
上班後,依舊還是倒咖啡、打印複印。今天增加了一個跑腿送資料,要把一份資料趕緊送到J法院去。
“今天好冷啊”,陳利邊嗬著氣給雙手取暖邊等車。
陳利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仍然感覺風不停往身體裏灌。於是抱緊資料,緊了緊羽絨服,頭縮到羽絨服帽子裏,期盼車快點來。
好不容易等來一輛車,陳利趕緊拿好資料,要司機往J法院趕。這份資料,要在今天下午三點前必須送到法院。
送完資料出來,陳利又不得不在寒風裏等車。今天下雪,打車的人太多了。
一等,又等了近半個小時。直到陳利噴嚏不斷、鼻涕止不住流的時候,才終於等到一輛車。
回到辦公室,仍然不停打噴嚏、流鼻涕,趕緊去倒了杯熱水來喝,還是止不住打噴嚏、流鼻涕。旁邊的組長蔡宛鑫看到此,便關心地問陳利:“陳利,你是不是出去送資料受凍,感冒了?如果感冒了,你就回去休息吧,反正今天也沒你啥事了。”
陳利仍然強撐著,聲音低沉地說:“組長,我沒問題,規章製度還有幾章我沒看完。您要有什麼事,就叫我。”
在噴嚏、鼻涕的雙重夾攻下,陳利實在忍得難受。畢竟在辦公室,總不能一個接一個噴嚏打,遭人嫌棄吧,隻有拚命忍,實在忍不住了,就跑去洗手間。
好不容易撐到下班,陳利如獲大赦般,趕緊收拾東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