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陳新便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原公司。
臨走前,去辦公室副主任邱茂勳的辦公室告別。邱茂勳之前跟陳新有過業務往來,了解陳新的為人和能力,現在鬧成這樣,他也感到很惋惜,於是勸道:“陳新,你也該改改你那脾氣。在體製裏麵做事,就是得學會看上司臉色,懂得人情往來,該受委屈的時候就得受著,該低頭就得低頭啊。”
陳新仍然覺得自己受了誣告,不滿地說:“丁主任這個人,看著一臉正氣,原來是如此齷齪小人。回去就回去,我還不用在這裏讓他繼續惡心我了。”
邱茂勳又悄悄告訴陳新,“陳新,於圓可和丁主任走得很近,你們倆一個辦公室,我看她估計沒少在丁主任麵前進你讒言啊。因為有一次我過去找丁主任簽字,聽到於圓在說‘陳新經常不在辦公室’,看我進去,就停止了。”
陳新一聽,大為吃驚,“於圓不是一向對我很熱情,天天笑臉相迎,感覺很好相處的樣子。她怎麼會……?”“陳新,你也在公司工作時間不短了,體製裏有部分人,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你得長點心啊。”
跟邱主任告完別,陳新便回辦公室打算坐等下班,走人。
於圓看陳新回來,仍然滿麵春風,好像陳新親人一般,跑過去拉著陳新的手,“陳新,你也別難過啊。回去後,記得跟我聯係哦。”說完,還提起一隻手,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
陳新看著這張笑臉,想起邱主任的對話,當下便像吃了蒼蠅般感到惡心,不自覺幹嘔了一下,也沒理她,坐在座位上專心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
於圓鬧了個沒趣,也轉過頭幹活去了。
回公司後,陳新被提前結束抽調,退回來的消息,像飛鴿傳書一般,已經傳遍了公司。
中午,陳新去公司食堂吃飯的時候,所有人都拿異樣的眼光看陳新。有些善意的,偷偷對陳新豎起了大拇指,心裏想:“我們這些人在公司裏,受這個領導指責那個領導冤枉,常有的事,誰有陳新這個膽量當麵為自己出氣。”有些惡毒的,就想,“早就看不慣她了,仗著有宋總撐腰,從來不拿正眼看我們,活該。”
陳新呢,對這些全然不在乎,專心做自己的工作,根本懶得瞎琢磨別人怎麼想。
宋總看陳新回來,高興得很,“陳新,你提前回來太好了,我正為沒人把關材料犯愁呢。”“不過,陳新,我也多次提醒過你,現在已經是中層幹部了,得學會隱藏自己的喜怒哀樂,該妥協的時候,適當妥協,不能繼續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來了。”頓了頓,宋經理繼續說:“陳新,我了解你,你在我麵前怎麼使性子都行。在別人麵前,你還是得收斂起自己的鋒芒,學會以柔克剛,而不是剛跟剛硬碰啊。”
陳新依然死性不改申辯道:“我陳新性格本天成,為什麼要改變自己。改變自己,是對大自然造物的不敬。我,不改。”
宋總也拿她沒辦法,隻好邊笑,邊有幾分擔憂。
回來半年後,一晃年底了,陳新正忙著該如何做新春專刊,隔壁事業發展部的寧馨兒跑過來,一臉神秘地說:“陳新,聽說宋總老公出事了。”
陳新大為吃驚,“出什麼事啊?沒聽宋總提起啊。”
“傻瓜,這種醜事,誰會主動提起啊,家醜不可外揚嘛。”
“那是怎麼出事的啊,宋總不會受牽連吧?”
寧馨兒湊過來,靠在陳新耳邊悄悄說:“我聽說是因為宋總老公,外麵養了年輕的女大學生做小三,還一起生了個女兒。這個小三很愛炫富,有一次開了輛粉紅色的瑪莎拉蒂去接女兒,蹭到了一個蹬三輪車的老爺爺,不但不道歉,還大聲罵人家,讓人家老爺爺陪她車漆。”
寧馨兒停了停,大口喝了一杯水,“這件事被網友發到網上,所有網友一邊倒憤怒聲討。然後,這個小三又被憤怒的網友人肉搜索,結果就扒出,居然是個小三。接下來,當然是拔出蘿卜帶出泥,就把宋總老公牽出來了。”“那宋總老公除了包養情婦,還有其他問題嗎?”“當然有啊,除了包養情婦,還涉及大量貪汙受賄。”
陳新一聽,心裏就很擔心,“宋總會不會受牽連呢?”心裏一著急,就趕緊跟寧馨兒說:“寧馨兒,我上去找宋總有事,你先回去吧。”“理解理解,你趕緊去吧,宋總可是你的靠山。宋總要是倒了,你的未來,恐怕也懸了。”
寧馨兒是跟陳新同年進公司的,兩人隔三差五閑聊一下,關係也算不錯。
陳新當即便“蹬蹬蹬”跑上樓去找宋總,電梯都等不及,直接爬樓梯了。等到爬上樓,跑到宋總辦公室,已經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