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後,陳利生活在蜜罐中,被老公嬌寵得像個小公舉。
有了孩子後,完全換了副樣子,生活用陳利的話說就是:水深火熱。
家裏四個老人:自己爸媽,加上過來不幹活,天天好吃懶做的公公婆婆。
不僅光動嘴不動手,最可氣的,竟然挑精揀肥、揀精揀瘦。
剛開始,畢竟公公婆婆才來,就算是個屁,也還得讓她先香幾天,忍住氣憋著。
況且,也不想讓自己老公為難。
畢竟,郭凱瑞還是家裏和單位兩頭,忙得像個陀螺。
可是,一晃一個月過去了,公公婆婆似乎不但不知收斂,反而覺得兒媳婦好欺負,更加變本加厲。
周六一大早,老公郭凱瑞早早起來做好早餐,吃完後加班去了。
陳利還在睡懶覺,兒子也正睡得香。
爸媽陳巍然和李娟起床後,吃了點早餐,開始洗衣服。
郭凱瑞的爸媽也起來了,悠哉遊哉吃早餐,吃完了自己吃的兩個碗、兩雙筷子也不刷,就坐客廳看電視去了。
李娟將一堆衣服一古腦兒都扔進了洗衣筒,把陳利、孩子還有女婿的衣服單獨留出來,打算等會用手洗。
“女兒女婿的衣服都是大品牌好麵料,放在洗衣機洗糟踐了,還是得用手搓。”
正琢磨著,陳利公婆從沙發上跳起來,急吼吼跑到洗衣機旁邊,從洗衣機裏扒拉出自己的衣服,抖擻著衣服跟李娟說:
“親家母,跟你說啊,我這衣服是我兒子從國外買回來的,麵料老嬌貴咧,質量老好咧,可不能用洗衣機洗,得用手洗的哦。”
以往洗衣服的時候,這兩位挑理的主不是還沒起床,就是樓下鍛煉去了,沒見到自己的衣服被丟在洗衣機裏蹂躪。
今天正好撞見,立馬開始數落親家母的不是。
李娟本來是來伺候自己女兒的,結果半道殺出這兩個咬人的精,天天伺候他們吃喝拉撒,一張嘴還討人嫌地叨叨個不停。本來就忍了一個多月了,今天又被這麼孩子似的一數落,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抓過陳利公婆手上的衣服,又從洗衣機挑出陳利公公的衣服,全部丟到旁邊的空盆裏。
“親家母,您這衣服太金貴,我伺候不起,您還是拿去自己動手吧。”
老太婆看一向好說話的陳利媽媽,今天突然像變了個人發威了,兩眼一翻,鼻子一哼,雙手指著陳利媽媽的鼻子說道:
“陳利媽媽,這就是您的不是了。我們來兒子家,天天都是你們洗衣做飯。怎麼,才一個多月,做不下去了啊。做不了行啊,那你們今兒就走,我和凱瑞他爸頂上。本來我就說嘛,這家裏就這麼點活,哪裏需要四個老人呢。”
一直在旁不吭聲的陳巍然聽了這話,氣得七竅生煙,有如雷霆電閃般受不住。
“親家母,您這是擺明了趕我們走啊。行,要我們走也行,您打電話讓您兒子回來,隻要我女兒女婿同意,我們二話不說,今天就走。”
李娟也是個烈性子,老太婆話一出口,就氣得“呼哧呼哧”喘氣不均勻,想說也說不出來,一口惡氣悶在胸口,直頂腦門,腦袋一木,搖搖晃晃差點摔倒在地。
還是陳巍然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老婆,攙扶著走進客廳,坐在餐桌邊,趕緊拿了藥過來,看著老太婆吞下去。
郭凱瑞的媽媽好像還嫌事不夠大,繼續拿話刺激。
“親家母,您看您這身體,我就這麼好言好語說兩句,您都搖搖欲墜要倒了。您說,我怎麼放心把我孫子交給您照顧。”
陳巍然聽得一股邪火再也憋不住,幾步上前,“啪”一聲用力扇了郭凱瑞的媽媽一巴掌。
“你這個嘴碎的女人,太不可理喻了,我老太婆都被你氣得犯病了,你居然還敢繼續不依不饒拿話添堵。”
陳巍然一巴掌扇下去,郭凱瑞的老媽哪裏受過這等氣,當即坐在地上要死要活。
郭凱瑞的老爸在旁邊,眼見自己老婆挨了一個大嘴巴子,怎麼能忍得了這口氣,當即也衝陳巍然而去,要討回個公道。
兩個老頭扭打成一團,兩個老太太,一個坐在地上鬼哭狼嚎,一個被氣得腦袋犯暈。
陳利正睡得香,睡夢中似乎聽到有人在哭,有人在打,然後,孩子被驚得扯開嗓子響亮地哭起來,才終於驚醒過來。
先是聽到孩子哭,從嬰兒床裏抱起孩子。
接著,聽到客廳自己爸爸和郭凱瑞的爸爸好像正在打架。
慌不迭抱起孩子,拖鞋也來不及穿衝到客廳,果然,客廳亂成一鍋粥。
“爸,爸,你們在幹什麼?孩子都被你們吵醒了。”
陳利一聲怒喝,抱著孩子來到兩個老頭中間,怒目而視,臉氣得通紅,抱著孩子的胳膊直發抖。
兩個老頭看到孫子出來,女兒兼兒媳婦發怒了,也自知理虧,自覺鬆開了扭在一起的胳膊。
陳利喝開了兩個老頭,扭頭又看到老媽坐在餐桌邊,神色恍惚,臉色有些發白,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說什麼,卻不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