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為什麼而結婚?愛情嗎?”古賀夫人笑了笑:“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愛情,隻不過是自作多情的人太多了。”
“難道夫人和司令之間也沒有愛情?”
“結婚之前有,結婚之後就沒有了。”
“為什麼?”
“因為對於男人來說,愛情隻是誘惑女人的工具,而女人一旦接受所謂的愛情之後,就把自己淪為了工具。更悲慘的是,這種工具所承載的,並不是所謂的愛情,而是男人從體內排出的垃圾。”
上官雄笑了笑:“夫人的話,讓我不僅懷疑愛情的存在,甚至恐懼婚姻。”
“你知道我最信任的是什麼樣的人嗎?”
“不知道。”
“就是有所恐懼的人。因為無所畏懼的人,對於其他任何人來說,不僅沒有弱點,甚至是致命的威脅。誰,又會去信任一個隨時隨地都威脅者自己生存的人呢?”
“這麼說,除了結婚以外,我是無法贏得夫人的信任了?”
“我是說,如果你有了家庭,我會更信任你。”
“問題是,誰願意嫁給我呢?”
古賀夫人拍了一下秋野的肩膀,轎車立即在路邊停下。這時,一個年輕的女學生從路邊經過。
“這個女孩子怎麼樣?”
“您讓我娶一個中國人?”
古賀夫人笑道:“這麼說,你還是想娶一個日本女人?”
“當然,如果我能夠盡快忘掉美奈的話。”
“記住美奈,並不影響你娶別的女人。何況,和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樣,你的體內,也有許多垃圾要排泄掉。”
“更重要的是,您希望我背上一個擺脫不了的累贅和恐懼感?”
“我信任有負擔的人。”
“那您希望我娶誰呢?”
坐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青木靜子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上了。
要她嫁給上官雄,她還真沒做好思想準備,畢竟,他的那張臉,甚至讓她倒胃。為了某種任務,為了一時寂寞,與他夜夜偷歡都不是問題,但一旦讓她嫁給上官雄,她還是有所不甘。
“鬆本伊代怎麼樣?”
聽到古賀夫人說出鬆本伊代的名字,青木靜子又感到有點酸酸的,心中還充滿了幾許失落感。
“不錯,如果她願意的話,我沒意見。”
他的回答,讓古賀夫人和青木靜子都感到十分意外。
古賀夫人對秋野說道:“你送青木小姐回去,我和宮本進去喝杯茶。”
說完,古賀夫人拉開了車門,上官雄也立即下了車,青木靜子則滿懷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離開了他們。
上官雄抬頭一看,旁邊正是一個日本人開的茶藝社,名叫櫻花之都,古賀夫人似乎很熟悉,頭也不抬地往裏麵走去,上官雄隻好跟在她的後麵,來到茶藝社的二樓,在一個僻靜而又優雅的包廂裏坐下。
與其他茶葉社不同的是,在這個包廂用茶的人,不是麵對麵地坐著,榻榻米上的小方桌,被放置在一個踏步的邊緣,喝茶的人,必須並肩而席。
或許,這就是最早出現的情侶包廂吧。
古賀夫人在小方桌前雙膝跪下後,端起早已準備好的茶壺,一邊往麵前的兩個茶杯裏倒茶,一邊說道:“坐下吧。”
如果他坐下,而此時有人推門而入的話,那麼,別人隻會感到自己是闖到了一個日本家庭裏來了,並且,看到的是一對日本夫婦在品茶。
“夫人,在下不習慣這種方式。”
“象一對夫妻,對嗎?”
“要麼,把桌子換個位置;要麼,在下還是站著吧。”
“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夫人,在下不敢!”
“既然沒想到做賊,又何必心虛呢?”
“在下煙癮很大,坐在夫人身邊,怕熏著您了。”
“來,我給你點上。”
上官雄沒有辦法,隻好脫下鞋,在古賀夫人的身邊坐下,但卻畢恭畢敬,挺直腰杆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上官雄此時的大腦異常清醒。
他很清楚,作為司令的夫人,即使她再放蕩不羈,也不至於趕著送著要和自己上床。從這幾天的接觸表明,他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日本女人,和真正意義上的將軍家眷也有本質的不同,雖然上官雄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從矢村對她的惟命是從中便可以看出,即使她不具有其他的特殊身份,古賀對她也應該有很強的依賴。矢村是古賀的親信,如果古賀夫人隻是普通意義上的家庭婦女,他是不可能忍受的住她對自己日常工作的幹擾的,而且,古賀也不可能派她裝成藤原美奈來試探自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
或許,古賀夫人的特長,就是在貌似兒女情長的逢場作戲中,去覬覦對手的漏洞吧?
因為他並不真的擔心她會色誘自己,更沒有把她昨晚所說的一個星期的期限放在心上。所以,上官雄偏要故意表現出自己最害怕的就是這點,以便讓古賀夫人產生錯覺。何況,一個部下擔心上司的報複,而規避與其家眷發生情感的糾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