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遠勝驚訝地看著那三個還帶著稚氣和憨厚的年輕戰士,如果他們放下手裏的武器,穿上老百姓衣服,根本就還是半大的孩子一樣啊!他不相信地扭頭看向譚效虎。
譚效虎點點頭,說道:“營長如果不相信,就讓他們在這營區裏開著試試!我告訴你,我們原來鋒芒鐵血隊特別分隊,啊,就是現在的新鋒芒鐵血隊的每一個人都會開車的,那是必須學會的一項技能呢!”
徐遠勝想起八鬥山涼亭外見識的那些特別分隊戰士,有些相信了,但仍然有些不相信,他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譚效虎命令吳上元他們去車庫把那兩輛車開出來,圍著營房轉了一圈,然後整齊地停在了營區大門處。
徐遠勝心中的感歎無法不表露在臉上,譚效虎偷偷地笑著,心中的自豪又是與以往不同,畢竟這徐遠勝是正規軍裏做到少校的軍人,能夠讓他這樣驚訝和讚歎,那隻能說明他們曾經的付出有多麼值得!
於是,徐遠勝命令範國基帶著鐵血連到倉庫搬運給鋒芒鐵血隊的補給,然後上車離開了營區。
40公裏的路說來並不長,但是,看路況就知道它從修好後就沒怎麼養護,又是在山區盤繞,對於已經在打吳圩時候鍛煉過的吳上元來說,這樣的路當然是不算什麼,但是另外兩個戰士卻有些發怵,所以,另外一輛車還是譚效虎開的。
一個多小時後,車到達了陳家山外麵停了下來,徐遠勝首先跳下車來,指揮戰士們下車,突然,路邊不遠處的草堆裏跳起來兩個人,滿身插著草,像個特大號刺蝟似的衝著公路跑過來,徐遠勝一驚,跟在身後李永利反應極快,立刻把徐遠勝拉到身後,伸手去摸腰間的駁殼槍。
譚效虎和吳上元著急的聲音幾乎同時在他們身後響起:“營長,是自己弟兄!別開槍!”
果然,前麵的那“刺蝟”人開口說道:“徐營長,虎哥,你們怎麼從這裏來了?隊長可沒想到你們會有車呢!”
譚效虎一聽,批評道:“是趙榮啊,瞧你把營長給嚇一跳呢!還是老特別分隊的戰士呢,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嗎?”
趙榮帶著一個戰士已經跑上公路,趕緊給徐遠勝和譚效虎敬禮,大聲報告:
“報告徐營長,鋒芒鐵血隊三班班長趙榮奉命在公路旁偵察。譚隊長,啊,不,譚副營長,我看到都是原來的弟兄們,一時高興忘記了。你批評得對,我回去就找小剛隊長領處罰!”
徐遠勝回了個禮,然後說道:“趙班長辛苦!沈劍隊長他們都在陳家山嗎?”
趙榮回答:“是!請徐營長隨我進陳家山。”
譚效虎迅速集合隊伍,和徐遠勝一起跟著趙榮往陳家山走去。
在陳家山村口的一塊空地的一角,臨時搭了個草棚,裏麵停放著陳二狗父母和女兒的屍體,幾個村民在棚外臨時搭的桌子前幫忙,披麻戴孝、滿臉戚容的陳二狗和懷抱嬰兒的妻子守在裏麵,那陳二狗一邊往灰盆裏扔紙錢,一邊時不時地抬起頭來,那仇恨的眼光地盯視著對麵——那裏也搭了幾個草棚,疤臉和他手下那一百多土匪就關押在裏麵,吳強帶著十個戰士手握鋼槍站在四周。
如果眼光可以殺死人的話,那一百多土匪都已經死過好幾回了!
趙榮帶著徐遠勝和譚效虎一直走進了村子,譚效虎馬上命令鐵血連的一個排接替吳強他們。
吳強很快做了交接,然後和趙榮一起帶著徐遠勝和譚效虎往村中走去,那十多個鋒芒鐵血隊的戰士親熱地與鐵血連另外兩個排一起走著,他們原本就是親如兄弟的啊,十多天的分別就好象離開了很長時間似的。
村中那兩棵大槐樹下,各有一個戰士站崗,看到趙榮和吳強帶著徐遠勝和譚效虎走來,立刻敬禮,其中一個轉身進去報告了。
趙榮對徐遠勝和譚效虎說道:“徐營長,譚副營長,這裏就是文婉隊長和蘭馨隊長爺爺的家,四位隊長都在裏麵呢。你們請進去吧,我們另外還有任務,就先告辭了。”
徐遠勝和譚效虎看著這兩棵兩個人才能合抱的大槐樹、頂部用小石條鏤空砌成的院牆、透過石條空格看到的整潔院落,以及那顯然高大結實卻又布局精巧的石頭房子,與剛才一路走來所看到的那些村舍相比,隻顯出這房舍主人的氣勢和靈氣!
兩個人不由得對視一眼,然後一起往那院門跨去,臨到門口,譚效虎略微頓了一下,讓徐遠勝走在了前麵。
跨進院門,就見沈劍得到報告後往這邊走來,院子裏卻並不見文婉和蘭馨、李小剛,院牆邊上的一個葡萄架下,一張石桌旁擺放著幾個石凳,靠牆擺著十多盆蘭花,桌旁坐著一個頭發和胡子全白了卻精神矍鑠的老人家,正用右手捋著胸前那蓬足有一尺長的白胡子,堂屋門口也正走出一個中年婦女,提著茶壺看著這從院門進來的兩個人微笑著。
徐遠勝和譚效虎知道那應該就是文婉和蘭馨的爺爺與嬸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