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浚不禁皺了皺眉頭,“這我知道,但這又有什麼用呢?況且慕容部落與我是死敵,我的幽州諸郡皆被慕容部落攻下,現在隻剩下三郡之地,他們與我軍勢同水火,幾乎是老死不相往為來,這與逼退黑衫軍有何幹?”
謀士繼續道:“主公稍安勿躁,聽我慢慢道來。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現在慕容氏急欲揮兵南下,隻要主公肯付出重利,向他們借兵。黑衫軍雖猛,隻是相對於我軍來言,對上鮮卑族慕容部,恰是硬碰更硬,這樣以來我軍既可解決黑衫軍之患,又可以消耗鮮卑族慕容氏的實力,此乃一舉兩得。”
王浚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隻怕會是前門驅狼,後門引虎啊!況且慕容氏他們也不傻,怎麼甘心做我的槍,為我所用?”
謀士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道:“主公與並州刺史劉琨素來不合,然而謝飛原是並州境內晉陽門戶重鎮的曲陽縣的縣令加駐守校尉,在那裏曾置辦了大片產業,並委托親信進行管理。在這些親信中有一個女子,這個女子的身份可非比尋常啊!那是他的老婆!況且謝飛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先前謝飛曾收留慕容氏死敵巴魯族,並安置在曲陽境內,有道是有仇不報非君子,慕容氏肯定不會任由他們的敵人在曲陽逍遙,所以主公隻需要順水推舟,慕容氏必定會引兵攻擊曲陽,曲陽僅僅有不足萬人兵馬,(其實就黑衫軍一個營,三千步兵。外加血殺暗影預備隊約兩千餘人。)
聽到這,王浚完全明白了,“先生的意思是,隻要擒住謝飛的老婆,以此來要挾謝飛!”
“正是。隻要捉住這個女子,便很有可能逼迫謝飛退兵!”謀士點點頭道。
王浚道:“曲陽僅僅有一萬餘人,我在翼州還有七萬新軍,雖然戰鬥力並不強,以七萬對一萬,任黑衫軍再強悍,也不是沒有取勝的可能。”
謀士搖搖頭道:“主公,這樣做並不妥當,並州是劉琨的老巢,劉琨豈會做視曲陽之危而不顧,劉琨雖然敵不過匈奴諸強,但是在並州經營數年,實力不容小視,為萬全之見,可以讓慕容氏率兵主攻,我軍為輔既可!”
“可是,怎麼樣與慕容氏聯係呢?他們會不會答應與我們合作?”王浚疑惑道。
謀士道:“隻要主公肯割愛既可,吾願去請慕容氏出兵!”
王浚一愣,隨即釋然了,他雙眼一亮,其中閃過狠戾之色,惡狠狠的說道:“隻要能擊退謝飛,除了吾項上人頭,其他都可舍棄,就算慕容氏要我新納小妾,我也絕不含糊。”
謀士悠悠一笑道:“這倒不用,隻需要主公把幽州北部兩郡之地割讓於鮮卑族慕容氏既可!”
王浚心中猛然一動,幽州雖然重要,但是如果謝飛不退兵,自己肯定會遭受滅頂之災,有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王浚道:“我同意把幽州之境全部送給慕容部,外加黃金萬兩,銀三十萬兩,美女萬名,牛、馬、羊十萬計,請慕容部務必將黑衫軍全部絞殺。”
謀士麵露深思這狀,後又慷慨陳詞道:“主公放心,卑職絕不辱命!”
北宮純平複東萊郡諸縣,留下五千人馬駐守東萊郡,隨即率全軍自東萊郡西進,與此同時,陳午也從長廣郡出發,這次他們的目標是青州王浚重兵把守的重鎮、濟陰郡和泰山郡。黑衫軍南北兩路一起朝西攻來,沿途各鎮縣紛紛望風而降。此時的青州就如同鐵錘和鐵氈間的石塊,眼看就要被碾成粉末。北宮純見敵人如此不堪,隨即大膽的分兵,以每一營為單位繼續西征,然而青州各縣還是沒有進行有效的抵抗,最後北宮純再分兵,以每一連六百餘人馬進攻一縣之城,沒有想到的是,居然還是無往不利,十天後,北宮純如約來到濟陰郡,濟陰郡是青州西邊的重鎮,王浚在此布置三萬餘兵力,比起泰山郡的兵力多出一萬有餘,守將是王浚麾下悍將祁弘,祁弘倒並不是無能之輩,在領軍方麵還是頗有些才能的。如果北宮純硬攻濟陰郡的話,短期內隻怕難以攻下,並且即便攻下也將損失慘重。
有道是歪打正著,由於北宮純分兵,他剛剛來到濟陰郡時,兵力不足三千人,祁弘見北宮純隻有三千人馬居然敢進攻濟陰郡,這就是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祁弘不顧謀士勸阻,點齊萬餘胡騎,出城迎戰,黑衫軍兵力少,但凶悍萬分。青州王浚軍力多,但是士氣不高,戰鬥力也不強。
祁弘坐在戰馬之上,虎眼中全是不屑之色。北宮純策馬來到陣前與其對視,態度傲慢之極,祁弘頓時氣得滿臉通紅、雙眼圓睜,當即不再廢話,催動戰馬手舞大刀狂叫著朝北宮純衝了過來。北宮純與其大打在一起,二人槍來刀往大戰二十回合,北宮純詳裝不敵敗退。
祁弘率部掩殺,然而追出去十餘裏後,山道雙旁突然殺出萬餘黑衫軍伏兵。原來是祖逖擔心北宮純有失,就地收攏濟陰郡附近的黑衫軍,然而告訴北宮純先詐敗,後引蛇出洞。
祁弘見中了埋伏,暗呼糟糕!不過他也沒有忙亂,而是就地組織兵力防禦,祁弘道:“如今我們中了黑衫軍的埋伏,如果大家想活命,就要不計傷亡,舍命拚殺,或許我們會有一線生機,否則,我們將全部命喪於此!”
有道是哀兵必勝,此時王浚軍似乎被祁弘這狂熱的氣氛所感染,戰馬的速度在不知不覺間加快了幾分,同時還更興奮地喊叫著向黑衫軍發動反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