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由著她的眼淚順著脖子流進衣服裏,那冰冷的淚水沒有給我帶來絲毫的冷意,更讓我心火怒燒。
我沒吭聲,就這樣蹲在地上抱著她,不斷的拍拍她的背後,幫她緩氣。
這可是白老師,如果換做平時我能這樣抱著她,肯定早就心猿意馬了。
但現在,我心裏沒有半點情欲,有的隻是憤怒。
慢慢的,哭泣聲越來越小,到最後已經沒有了丁點聲音,隻有沉重的喘氣聲在耳邊回響。
我把她身子扶正,偷偷看了一眼,發現她已經哭得累暈過去了。
在夢中她的繡眉還時不時的皺起,小聲的嘀咕著一些聽不明白的話。
看樣子在睡夢中她也在做惡夢。
我把她橫抱起,輕輕地放在床上,幫她蓋好被子,然後出來整理淩亂的客廳,還有門口的血跡等等。
這屋子裏算是廢了,好在還能住人,隻不過電視等家具幾乎都被砸爛。
到底是什麼人搞得?
是那個西裝男柏霖嗎?他那天走之後說過要報複,不過不可能用這種手段吧?
在門樓丟死雞,潑油漆,倒像是上門討債的人最常見的手段。
難不成白老師借了別人的錢?看樣子也不像啊!
弄完了家裏的衛生,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看看時間都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我本想回去,可想想還是算了,萬一在出什麼事也不好。
我給曼柔打了個電話,本想把這件事情說給她,可最後還是沒說,就說在朋友這裏住一晚。
她那邊挺吵的,還聽到表哥罵人的聲音,她也沒功夫搭理我。就說知道了,還說這兩天不太平,讓我不要到處跑,盡量不要半夜出門。
她這麼一說,我更不想把白老師家裏的情況說出來。他們已經焦頭爛額了,我不想在給她添麻煩。
這些天上網的時候,我也聽到黃威說我們這兒可能又要亂了。
我除了晚上7點多去白老師家之外,就整天呆在家裏上網,也沒有出去,並不知道外邊早就亂的不行。
以前想看到打架都很困難,現在幾乎是三天兩頭的事。
不僅僅是社會上的人拿刀砍人,就連一些學生都在鬥毆,規模還挺大。被打住院的不少。
前天還聽說某個技校的被人在市中心砍死了,我看貼吧是說男女吃醋爭鋒,才打起來。
誰知道黃威卻說是個毛線,爭鋒吃醋也有,不過是另有內部原因,具體是什麼不知道,反正就是說從城東到城南這兩個地方的人,隻要是過對方的地盤就會被打。
當然了,不是出來混的沒事,但也有無辜的學生被揍的案例。
比如說在城東讀書的學生,在去城南那邊玩的時候被人揍。當然這類事情並不是很多。
警車也是每天晚上去抓人,抓到的很多都是未成年人,一些酒吧也不敢在明目張膽的作違法生意。
城南,那不是伍哥的地盤嗎?
當天我和張宇發生衝突之後,曼柔就和我說,讓我請假不要去學校。沒想到那麼快就打起來了。
從上次之後,曼柔的衣服都是我洗,而我這個人做事又特別認真。
前天我在給她洗衣服的時候,發現袖口有兩處血跡,雖然被洗掉了不少,不過還是被我看出來。
他們的事情我幫不上忙,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的原因他們才打起來的,但不管怎麼說,我猜想我的事情也占了一小部分。
所以現在白老師家的事情,我也不願意麻煩曼柔和表哥。
洗了個澡,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
我輕手輕腳的去白老師房間看了一眼,發現她還在沉睡中,我就退了出來。
晚上,我就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客廳,手裏拿著一把菜刀,就這樣半睡半醒的熬過了一夜。
一夜無事,到了第二天早上九點,我就醒了。
去樓下找了個沙縣小吃,買了一碗烏雞湯和十五塊錢的混沌。
等我再次打開白老師房間門的時候,發現她已經醒了,抱著雙腿坐在床上看著麵前的牆壁發呆。
見我走過去,她隻是抬起頭麵無表情的看我一眼,又愣神的看著牆壁,整個人完全沒有一丁點生氣,眼神也是空洞洞的。
我把雞湯放在床頭,盡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輕柔些,說白老師你喝點吧。
她甚至沒有看我一眼。
我心像是被針紮一樣疼,用勺子舀了一勺遞到她麵前,說你吃點唄,碰到再大的事,也要先吃飽肚子才能慢慢想辦法解決啊。
“解決?怎麼解決!你告訴我要怎麼解決!”她轉過頭凶巴巴的看我,臉上滿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