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湖碼頭附近,水波瀲灩,陸路上,數輛華貴的華蓋馬車徐徐行駛,隨行跟隨著數隊衛兵。
此番前去荊州考察,馮川隨行武衛營人馬數十人,恰到好處起到了護航的作用,且武衛營精銳的士兵,從其實力恰好能彌補數量上的缺憾,為了江寧的前景和未來,馮川有必要去鄰州荊州去考察取經,聽聞荊州能妥善利用那裏磅礴的水係資源,又聽聞荊州西部有處百公裏長度的峽口,其間水汽激蕩,水流如龍,以馮川的想法,用來做水車的驅動再好不過,為了無後顧之憂的考察荊州的旅途,馮川特地給他最擔憂的內務庫一番警告和勒令。
至於是什麼警告和勒令,孫奇在內務庫處處碰壁,仔細想想就知道了。
“馮大人,我們從蕪湖渡口,乘船西去,三天之內便能到達烏林口,在那裏下船。”
這位是江寧十大司禮司司長陳守仁,一臉君子相,白袍白衣,年齡不過而立,守仁為官數年,一直在為上司出行訪問和外使訪問等等這幾方麵操了不少心,禮司算是江寧比較大的一個司,大漢朝廷曆來以禮儀之邦聞名海外,禮司的級別直屬上司的禮部的主管官員,但在地方上的行政上司卻是馮川這位江寧一號人物。
“嗯,我們從蕪湖出發,這次考察荊州,實屬為了我江寧百姓的利益。”
馬車隊抵達江岸,波濤拍案,卷起雪千堆,如同一堆堆碎銀子灑在馮川腳下,蕪湖碼頭前,他的眼睛眺望著遠處的悠然的打漁船和婷婷嫋嫋的荷花池,眼神中透露著無法掩飾的哀傷。他在哀傷些什麼,江寧的發展蒸蒸日上,如同日中天,那麼到底是什麼大事能讓一個政績口碑皆是良好的好官如此悲傷呢,他是為了誰呢?
陳守仁在一旁默默看著,上前給馮川披上一件錦帽貂裘。
“江邊風大,小心別著涼了。”
在看了這天,這地,這自己熟悉的江寧地界,馮川眉頭緊皺著,江邊清新的空氣和清澈的江水讓他那渾濁不堪的心靈稍微得到了一些衝洗,似乎這個時候,心中有某些地方在觸動,在軟化,在思索著要不要反悔某些事情。
要反悔嗎?心間戰爭,在心頭展開痛苦而又綿長的拉鋸戰,讓他心中難受不已。
但強有力的一方很快占據上風,將那條心軟的蟲子驅趕到身體之外,他咬咬牙,仰天長歎道:“守仁啊,你知道我這樣做,完全是為了江寧,雖說術業有專攻,但若是將所有的資源都用來主攻一個方向,其他方麵跟不上,也是會被各地官府發展的大流遠遠拋在腦後。
“是讓內務庫限製孫奇支取財物的事情嗎?”
陳守仁嚴肅的臉上掛起一絲微笑,他是書香門第的子弟,心中墨水就如同滔滔江水,對人情的把握也十分到位,拿捏很準,加之在官場摸爬滾打了數年,對人情冷暖和善變也早已看透。
來之前,他就聽聞內務庫司長趙亮平那個大嘴巴
“嗯,本官現在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江寧的現在,是孫奇帶給我的,但當我擁有了江寧的未來之後,我卻想放棄他,把他當作皮球一樣踢開,這樣做是不是對的,還是錯的,本官現在對於心中的想法就如同泥鰍抹眼睛一樣拿捏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