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日月輪回。轉眼間又是一年過去了。
狗娃日複一日的勤奮練功,無論是內功,還是那把魔扇的招式,都得到了大師父的嘖嘖稱讚。
這幾天,魔扇張都在給狗娃盡量做好吃的吃,還悄悄地把狗娃的舊衣服都洗了個幹淨,疊好。並常常一個人坐在那裏發呆,時不時的唉聲歎氣。狗娃是個機靈鬼,他心裏明白是祖師爺的忌日快要到了,也是他和大師父分手的時候了。一年來的相處,大師父這個人雖然說話不多,但對他這個徒弟真像是親兒子一樣的好。說心裏話,他也舍不得離開這個大師父,可是想到自己父母的仇恨還沒有報,還得去到二師父那裏繼續學習武功,他也隻能是在背地裏悄悄地流幾滴眼淚。
這天是祖師爺的忌日,大師父在屋裏做飯,狗娃拿著掃帚把院子的裏裏外外掃了個幹幹淨淨。他站在當院一遍又一遍的觀看著周圍,依依不舍的看著山坡上麵的那些樹,那些石頭,還有下麵的那條小溪流……
狗娃真是有點舍不得離開這個地方了。
吃過早飯以後,魔扇張將狗娃的衣服包在了一個包袱裏交給他,然後拿著那把扇子看了好一陣,非常嚴肅的遞給了狗娃手裏。
狗娃詫異的道:“大師父,這扇子是你的護身兵器,怎麼……”
魔扇張笑了笑道:“我出去轉悠,沒有敵人仇家,一般用不著它了。你將它好好地保存,以後行走江湖為你父母報仇的時候,用得著。”
“你一個人出門在外,難免會遇到一些危險,你還是留下吧。”狗娃又把扇子遞給了大師父手裏。
魔扇張輕輕地笑了下道:“你也太小看你大師父了。一個人的武功如果到了一定境界的時候,是根本不需要什麼兵器的。任何東西都是武器,任何東西都可以傷人。哪怕是一根筷子,一片樹葉,都是很好的武器。你大師傅的武功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對付江湖上一些小毛賊之類的,有一把劍就綽綽有餘了。”
魔扇張將扇子又重新遞到了狗娃的手裏,並語重心長的囑咐道:“你螞蟻可以不吃,但每天的練習內功卻萬萬不可中斷。如果你哪一天懶惰了,就想一想你父母的仇恨……”
狗娃不住的點著頭,不住的擦著眼淚。
倆人整理好了東西,鎖上了門。魔扇張左手提著上墳用的祭品,右手拿了一把劍走在前頭。狗娃左手包袱,右手扇子,緊緊地跟在大師父的後邊,默默無語的離開住了一年的那間石窟。
兩個人靜靜的走著,誰也沒有說話。狗娃知道,這會兒大師父的心裏也和他一樣的不好受。為了打破沉悶的局麵,狗娃在後麵道:“大師父,你出去轉悠多長時間?我要是想你了,到哪裏去找你呢?”
魔扇張望了望遠處的山峰,慢慢地道:“我這一個人出去轉悠,無牽無掛,走到哪算哪,也說不定會走多長時間。估計嘛?少則兩三個月,多則半年六個月。不過,明年這個時候肯定得回來。你要是想我了,就多練練我教給你的那些功夫吧。”
聽著大師父的說話,狗娃心裏明白,大師父的話音裏帶著許多的孤獨和淒涼。他心裏想:“大師父呀,你為什麼就不邀請三師父和你出去一道轉悠呢?兩個人相隨不是熱鬧一些嘛?”可是想了想,他沒敢說出口來。
到了祖師爺的墳地以後,狗娃發覺隻有三師父一個人在,二師父還沒有來。他四處張望了一會,怎麼也看不見二師父的影子。
幻影黃摟著狗娃愛撫的端詳著道:“幾個月不見,你又長高了。”
狗娃道:“二師父他是不是不來了?”
幻影黃笑著道:“來,肯定來。他要是不來了,你跟三師父走。”
魔扇張放下手裏的祭品,對幻影黃道:“他那個醉鬼,不會是昨晚上喝多了吧?”
幻影黃道:“不會的,他心裏有數。哎?大師兄,看你把扇子給了狗娃,又帶了一把劍,是不是今天就要出門去?”
魔扇張歎息了一聲道:“狗娃今天到他二師父那邊去,我消閑了,想趁天氣好出去散散心。你呢?也不想出去走一走?”
幻影黃搖了搖頭輕輕地歎了一聲,沒有說話。
遠處,鬼步李手裏提著祭品和一個酒壺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來了,來了,我二師父來了。”狗娃叫了起來。
鬼步李過來,晃了晃手裏的酒肆道:“你們早來了?嗨,我順便打……打了一壺酒。”
幻影黃眄了一眼鬼步李道:“我說二師兄,你呀,一天到晚就是酒呀酒呀的,看看你那個臉麵?”
鬼步李笑了笑,摸了把下巴上的小胡子道:“人生幾何,對酒當歌。我就是這點愛……愛好了。”
魔扇張道:“上歲數了,少喝點吧。”
鬼步李看了看狗娃腰裏別著的扇子,又看了看魔扇張手裏的劍,不解的道:“師兄,你把扇子給了狗娃了?”
魔扇張點了點頭道:“我想出去轉悠轉悠,有這把劍就足夠了。狗娃他已經學會了這把魔扇的使用,我就給他了。”
鬼步李摸著狗娃的頭道:“你小子,算是福……福大。”
四個人開始了上墳的程序,擺祭品,燒紙紮,然後是默哀叩頭。
祭祀完畢,又到了分別的時候了。大師父魔扇張、三師父幻影黃兩個人拉著狗娃的手一遍遍的叮嚀,一聲聲的囑咐。狗娃眼眶裏早已噙滿了淚水,不住的點著頭。
看著大師父、三師父分別向不同的方向走去,狗娃的心頭好像是掀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有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在翻騰。
鬼步李摸著下巴上的那縷小胡子對狗娃道:“難受啥?人在世上就是有……有聚有散。天天在一起,也……也沒啥意思。來,給二師父提上酒壺,咱們開……開路。”
狗娃肩膀上挎著包袱,腰裏別著大師父給的扇子,手裏提著二師父的酒肆,跟在二師父的後麵上路了。
走了一陣後,狗娃問鬼步李道:“二師父,你在哪兒住的?離這裏遠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