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不會是在那個紅土水塘裏洗澡吧，什麼也沒穿，隻端了兩個臉盆……”李東風試探地問道。
“對啊，你怎麼知道，不會就是你吧……”越南女兵一聽，興奮地問道。
“那個……就是我，其實……其實我們也不是特意去偷看的……”李東風說著臉紅了起來。
“嗬嗬，還紅臉了呀，那就肯定是偷看了，我就知道你們經常偷看我們洗澡的，還有你們那些炮兵觀察員，每次都用高倍的望遠鏡看，我們有個姐妹每次都衝他們搖毛巾的……哈哈哈，你們陣地上連個女兵都沒有，當官的真是的。”越南女兵說著笑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呀？”越南女兵笑著笑著突然問道。
“我叫李東風。”李東風順口說道，說完又後悔了，怎麼能跟一個敵人說出自己的真實名字呢。
“名字真好聽，我叫黃鶯，你今年多大了呀？”黃鶯又問道。
“二十一了。”
“才二十一啊，我都二十四了。”黃鶯說著又笑了起來。
“哦，這麼大了，一個女孩子怎麼當起狙擊手來了，你們不是有洗衣班嗎，幹嘛不去洗衣班，或者是通信班，就不用扛槍來前線了。”李東風問道。
“哼，你以為洗衣班好過嗎？白天要洗衣服，修工事、做飯，晚上還要陪那些當官的睡覺，還有那些男兵，天天盯著你，一不留神就會被他們禍害了，隻有拿起槍，他們才不敢亂來，才能吃頓飽飯。”黃鶯幽幽地說道。
“啊，還有這樣事兒，要是在我們這有人敢這樣，早拉出去槍斃了，這不是自己人禍害自己人，就算是對待俘虜也不能這樣啊。”李東風也說道。
“那你怎麼來當兵了？我聽說越南人結婚很早的，像你這樣的年紀，應該結婚有孩子了才對呀。”李東風又問道。
“我家裏已經沒有人了，孩子還不到三歲就得病死了，丈夫死在了柬埔寨，公公死在涼山，家裏就剩下我自己了，七九年就被拉出來當兵了，一直到現在，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黃鶯說著流出了眼淚，輕聲地哭了起來。
“你可以不當兵的，找個安全地方躲起來，等著戰爭結束。”李東風又說道。
“我也想過，而且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可是，現在全國都處在戰爭狀態，哪兒有什麼安全的地方呢，除非是中國，可是，從戰爭一開始，我們就沒辦法再到中國那麵去了。”
“整個越南難道就沒有安寧的地方了？”
“哪兒有啊，我們已經打了十幾年仗了，前幾年全民皆兵，連糧食都沒有得吃啊，這幾年戰事緩和了些才好一點兒。”黃鶯又說道。
“那也未必，隻要你想找，肯定會有的，就比如說眼前的這片森林，我如果是你，就會在這森林的深處，或者是靠近中國的一側找個地方安定下來，靜待戰爭結束。”李東風隨嘴說道。
“是啊，我也想到了，可是一直下不了這個決定，我自己一個女人，想在這林子裏生活下去也是不容易的。”黃鶯說著突然盯著李東風看個不停。
“也是，也是……”李東風說著把目光轉向了別處。
“其實，這林子裏住著很多逃難來的人，隻不過他們住得很深，也很難找到。”黃鶯又說道。
“那你就慢慢找吧，找到了就不用再回來了。”李東風說著想站起來試試，可是身上的力氣還是不夠，試了幾次隻能放棄。
“你不要亂動了，身上好幾處骨折呢，得好好躺幾天才行，你放心，我會在這兒照顧你的。”黃鶯看著李東風又笑了起來，一臉地溫柔。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不過我得趕緊回去，我的戰友會到處找我的。”李東風又說道。
“那也不行啊，你現在根本走不了，外麵我們的人也在到處找你呢。”
“哦……”李東風感到很失望，泄了氣。
“你先休息一會兒吧，我出去打點兒水回來。”黃鶯說著起身，把狙擊步槍拿了過來，又拿了一把手槍和一棵手榴彈放到李東風身邊，然後拿起兩個水壺就出了山洞。
黃鶯一走，李東風立即檢查了一下狙擊步槍和手槍，子彈都是真的，就頂在膛上，保險關著，手榴彈也是真的，看來這個越南女兵對自己是一點兒戒心也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