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田局也答不上來了。
其實在接到陳彥的電話時,他就知道這事難辦。
既沒有監控,又沒有證人,衣服到底是誰剪壞的,純粹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對方拿不出確切的證據,定宋欽蓉的罪。
可同樣的,他們也很難找到確切的證據,洗清宋欽蓉的嫌疑。
偏偏這件事,又屬於家事。
隻要宋欽蓉的嫌疑沒有洗清,宋家就會咬死了衣服是宋欽蓉剪壞的。
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想到這裏,他下意識地看了宋欽蓉一眼。
對方的神情一直淡淡的,很平靜,臉上連生氣的情緒都沒有。
隻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冰寒如水,讓他看得後背發涼。
“田局。”
一個取證的警察走了過來,低聲彙報道:“衣服被剪得很碎,從紋路上看,可以確定是用剪刀剪的。用行凶手法上看,對方應該是右撇子。
水鑽全都挖了下來,但沒有留下皮屑組織,可以確定是戴了手套。
衣服上的鳶尾花花粉有一些抖落到了地上,但沒有抖在房間外,由此可以推斷出,整個行凶過程應該是在房間裏完成……”
“鳶尾花的花粉?”傅司宸卻直接出聲打斷了他。
宋欽蓉的眸子也凝了起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唇畔不約而同的揚起一個淺淡的弧度。
“衣服上的鳶尾花花粉,是本來就有的?”傅司宸的這句話,是問向宋依依的。
宋依依不明所以,卻還是點點頭:“這件衣服是秀月大師根據我的舞蹈《水邊的鳶尾》設計的,所以在上麵灑了些鳶尾花的花粉,怎麼了?”
傅司宸卻沒理她,而是看向了孟雅麗,微微一笑:“你剛才說,要證據,是麼?”
“對啊!”孟雅麗理直氣壯地答道。
那個警察彙報時聲音雖然不響,卻也沒有刻意回避,屋裏的人都聽到了。
什麼用剪刀,右撇子……說來說去,就沒有一條信息是能打的。
怎麼證明宋欽蓉的清白?
傅司宸目光譏諷:“鳶尾花的花粉,就已經足夠證明,丫頭沒有碰過那件衣服了。”
“夠了沒有?一個花粉怎麼證明!”
宋鴻濤實在受不了,不耐煩地出聲打斷對方,接著又轉頭,厭惡地看向宋欽蓉。
“行了,你也不用狡辯了!趁著事情還沒鬧到最難看的地步,我會在你奶奶麵前為你留個體麵。你就趕緊滾出去吧!”
“老爺子!事情都還沒查清楚呢,你怎麼能動不動就讓孩子滾?”田局實在聽不下去了。
客廳內的氣氛,一時之間劍拔弩張。
“嗬嗬。”
卻是宋欽蓉輕笑了一聲。
她涼涼地看著宋鴻濤,唇邊帶著又冷又嘲的笑意。
“我從小在江寧長大,你們可能不知道,嗯,你們確實是不知道,我對鳶尾花的花粉,過,敏,吧?”
“過敏?”宋依依徹底愣住了。
那天在樓下,她打開衣服給宋欽蓉看的時候,宋欽蓉站得很遠,又隻隨意瞥了眼就出門了,壓根沒有接觸到衣服,自然也就沒有表現出對鳶尾花花粉的過敏。
而她,包括宋家的所有人,更是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個自小在鄉下長大的二小姐,會對什麼東西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