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怎麼會是她……她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怎麼可能認識四少?”
方洛宇瘋了似地自言自語著。
方仲桓一下子聽出了兒子的言外之意,拎起他前胸的衣領:“你在說誰?”
“我,我在說……說……”
方洛宇的額頭已經開始冒冷汗了,他不敢直視自家父親的眼睛,眼珠子左右亂轉著,越想越害怕,渾身都開始哆嗦起來。
“說啊!”方仲桓沒了耐心,歇斯底裏的吼著。
方洛宇徹底崩潰了:“我不知道!我,我最近都在學校圖書館準備出國的TOL考試,根本就沒跟誰打過交道……非要說得罪人的話,就隻有今天上午的……上午的……”
方仲桓向前逼近了一步,眼睛狠狠的瞪著:“上午的誰?你最好一五一十全給老子講清楚!”
方洛宇的嘴唇白了幾分,哆嗦著,輕聲開口:“就宋家那個,剛從江寧接回來沒多久的,宋欽蓉……”
剛聽到這個名字,方仲桓幾乎沒有猶豫,腦海裏就冒出了一道淺青色的身影。
“是她?”
方仲桓眯起了眼睛。
他隻見過宋欽蓉兩次,可那兩次,對方卻都給他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
第一次是在方家發布會上,是她找出了監控視頻,查清了飛天酒被砸碎的真相。
第二次,則在趙淑英的壽宴上。她不過隻看了一眼,就完整的複原了方老爺子的棋盤。
不僅如此,她還送出了一套,連宋依依都沒有求到手的正版簽名《青衣》,而她帶來的那個氣度不凡的朋友,更是直接請到了章神醫……
想到這裏,方仲桓瞳孔驟縮!
“她,她那個朋友……是不是,姓……姓傅?”
這話一出來,宛若一道驚雷在方洛宇頭頂響起,嚇得他整張臉都白了。
記憶裏,那個男人從善如流的坐在主桌上,對趙淑英自我介紹時,他說——“奶奶好,我叫傅司宸。”
傅司宸……傅司宸!
他真的姓傅啊!
方洛宇直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漏跳一拍了,他猛地抬頭,抓著方仲桓的衣角:“爸,四少他,他到底叫什麼名字?”
方仲桓努力回憶了一下,艱難的開口:“好像叫……傅司宸?”
方洛宇倏然後退了一步。
一瞬間,像是全身力氣被人徹底抽幹,他踉蹌了一下,徑直跌坐在了地上。
——
扶著趙淑英回到臥室躺下,宋欽蓉邊喂她喝藥,邊陪著聊起了天。
想是因為宋鴻濤的那番話,以及宋依依真麵目的揭露,看著眼前的孫女,趙淑英滿心愧疚,拉著宋欽蓉的手聊了好一會兒。
直到外頭的天色都暗了下去,宋欽蓉這才起身準備回屋。
誰知剛走到門口,兜裏的手機便響了——竟然是唐芯。
想起自己受傷的手臂,宋欽蓉滿心無奈。
加快腳步出了房門,回到自己房間,她這才接起電話:“唐芯。”
“蓉蓉!你回家了嗎?手臂疼不疼啊?醫生怎麼說,嚴重不,要不要吃藥啊,會有傷疤,有後遺症嗎……”
電話一接通,唐芯的聲音就連珠炮的傳了過來。
宋欽蓉忍不住眼角彎起,耐心的,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答道:“我在家了。手臂不疼……”
“啊!你在家了呀?”
話剛出口,就聽到唐芯興奮的叫了起來,“我,我就在你家門口哎……許肖南也在,我們可以進來看你嗎?”
宋欽蓉愣了一下,忙對著話筒說了句“稍等”,轉身便走了出去。
此時的宋宅門外,停著一輛車。
車燈已經滅了,隻是一前一後的兩扇車窗上,各趴著一雙閃閃發亮的眸子,盯著宋宅大門的方向。
眼看大門被人推開,一道高挑瘦削的身影不緊不慢的走來,後座的車門“嘩啦”一下打開,唐芯像陣風似的躥了出去。
“蓉蓉!”
宋欽蓉頓時笑了起來。
副駕駛座的車門也很快打開,許肖南急吼吼的衝過來,兩個人一左一右抓著宋欽蓉的手臂。
宋欽蓉麵色如常,隻瞳孔微微縮了一下,從許肖南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小臂。
唐芯心細如發,看到對方這個動作,臉色頓時變了:“是不是疼了?嚴重嗎?”
邊說著,邊不顧宋欽蓉阻攔,將她的衛衣袖子挽了起來。
借著門口宛若白晝的燈光,厚厚一層紗布暴露在了兩人眼前。
許肖南當即嚇了一跳。
回想起自己的動作,他嘴一撇,差點都要哭了:“對對對不起蓉姨,我剛是不是抓的特疼?我不是故意的,哎呀我該死!”
“你不記得蓉蓉傷的是這條手臂麼?還去抓她,這得多疼啊!”
唐芯氣得眼睛都紅了,眼角一下子泛起淚花,“蓉蓉,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說自己沒事,這能叫沒事?”
宋欽蓉輕歎了口氣,領著兩人朝屋裏走去,嘴上安撫著:“皮肉傷而已,真的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