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眉心蹙起。
傅承洲?
這家夥怎麼冒出來了?
又看到傅承洲雖然努力用外套幫顧惜月擋住了雨,可顧惜月這樣坐在越來越濕的草地上,受冷依舊是遲早的事。
章禦年沒有猶豫,轉身取了外套和傘,便朝著顧惜月的方向疾步而去。
而此時的顧惜月還在抗拒地看著傅承洲,她用手撐地,好不容易努力的起來。
傅承洲又想伸手去扶,就被她狠狠揮掉。
“不用你幫我。”她聲音冷漠,裏頭拒絕的意味極濃,“請你讓開。”
傅承洲眼睫顫了顫,開口時聲音有些幹澀:“你,你別急,你現在身體不好,不能淋雨。我扶你去帳篷那。”
說著,便想把自己的外套兜到對方頭頂。
他剛才試了一下,實在是做不到一手攙人,一手撐外套,還不讓顧惜月淋到雨。
可外套剛落下,顧惜月就情緒激動地一把將它丟了出去:“我說了不用,不用!帶著你的外套離開我的視線行不行!”
三番五次被人當麵拒絕好意,傅承洲的臉色終於變了。
沒了遮擋,雨絲鋪天蓋地而來,兩個人頃刻間都濕了。
四目相對,顧惜月嘲諷地牽了牽唇角。
多熟悉的場景啊!
他們還是夫妻時,曾有一次家族出遊,也是在這樣空曠的郊外,天氣突變下起了雨。
那次是她的生理期,傅承洲也知道。
傭人冒雨回去取傘時,幾個男性長輩都主動脫下了外套,給自己的妻子。
深秋的雨比今天還冷,她被淋得夠嗆。
見狀,便也將希冀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丈夫——傅承洲。
然後就眼睜睜看著傅承洲脫下外套,套在了傅時瑩頭上。
隻有她一個人,單薄的身子在秋雨中瑟瑟發抖,像個笑話一樣。
如今的情景和那時多麼相似,而她曾經迫切祈求卻求而不得的東西,傅承洲竟然願意主動給她了。
隻可惜,時過境遷。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無依無靠,隻能在雨中抱緊自己的可憐女人,她還有一個能擋風遮雨的帳篷,還有一個……
“怎麼站起來了?”頭頂再次落下一大片陰影。
章禦年撐著傘,熟悉的沉穩聲音在耳畔響起。
顧惜月眼眶一紅。
“阿年……”
“怎麼了?”章禦年一看她這樣,以為是傅承洲欺負了她,當下神色難看下來,“是不是疼了?我抱你去帳篷裏。”
說罷俯下了身,動作利落地抱起顧惜月,連看都沒看傅承洲一眼,直接繞過他走向帳篷。
兩人很快就進了帳篷。
章禦年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軟墊上,又把手裏幹淨的外套蓋在顧惜月身上,這才拿出藥,細心地處理起對方腳腕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