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月點點頭:“好。”
看著男人拎著一堆藥疾步離去的身影,她靠在椅背上,目露茫然。
“嘭!”
不遠處,一個小孩瘋了似的跑過,正好撞到一個男人身上。
男人顫著紗布的左臂被直直撞上,連另一隻手裏捏著的檢驗單都瞬間落了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
小孩嚇了一跳,生怕被對方責備,丟下一句對不起就慌不擇路地跑了。
隻剩下男人捂著包了紗布的手臂,疼得眉心緊蹙。
顧惜月的注意力被聲音吸引,也看了過來。
這一看之下,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又是傅承洲!
這個男人畢竟是她愛了十多年的,哪怕隻是一個背影,她也能一眼認出。
不知是不是有所感應,傅承洲也在這時抬起了頭四下看了看,一眼便撞到了顧惜月。
他愣了下,隨即想到什麼,也顧不上手臂的痛,蹲下了身撿起檢查單,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顧惜月麵前。
“小月兒,你是來複查的嗎?”
顧惜月目光複雜地看著他,半張著唇沒說話。
傅承洲的視線一直停在她身上,就連捂著手臂的手也放了下來,盡可能讓自己顯得沒事。
“複查得怎麼樣,身體都還好吧?醫生怎麼說,以後還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嗎……
對了,還有吃的方麵,醫生有沒有交代,吃點什麼對你最好?”
“傅承洲。”顧惜月終於聽不下去,出聲打斷了他。
傅承洲瞳孔微微縮了一下,像是想到她先前一再的拒絕,眼裏的光也滅了一半。
許久,他才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小心翼翼的笑:“你別生氣,我就是,就是擔心你。
醫院人多眼雜,你就一個人,要是磕著碰著,連個扶的人都沒有……我怎麼能放心?”
“你為什麼不放心?之前五年,我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顧惜月輕輕地笑了。
這樣的話,她也不是第一次對傅承洲說了,卻是頭一回用如此平靜的語氣,連神情都是淡淡的。
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傅承洲的心像是被針狠狠戳了一下。
顧惜月抬眸看他,眸子黝黑平靜,沒有任何情緒:“要是這樣的關心,能早一點,我們也不會到這個地步。可是太晚了……”
傅承洲指尖顫了一下:“小月兒……”
“太晚了傅承洲。”顧惜月笑了一下,一聲低低的歎息自喉間溢出,“我沒辦法一直在原地等你。”
“我得走了。”
顧惜月說著起身。
章禦年的車不知何時已經停在了門診大樓外。
男人下了車,像是也看到了傅承洲,便沒有走上來,站在原地耐心地等著。
顧惜月衝他遙遙地笑了一下。
章禦年頷首著回禮,眉眼微彎,眸子裏盛滿溫和。
這一幕看在傅承洲眼裏無比刺眼,甚至連呼吸都像是被人攫住了,心疼得喘不上氣來。
到了這個時候,他終於深切地體會到了那五年裏,每到自己和別的女人談笑風生逢場作戲時,顧惜月的心情。
以前的他,原來這麼混賬啊……
他牽了牽唇,卻笑的比哭還難看。
“手上的傷還嚴重嗎?”顧惜月剛要走,視線一轉又看到他的手臂,頓了頓,還是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