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首飾放回盒子裏,她直起身來看著蘇邀:“你怎麼真的就什麼都不勸我?你這個人也太冷靜了吧?”
這不過是一句調侃,蘇邀卻很誠懇的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你。從前我也有.....有被親人放棄排擠的時候,我知道那是什麼滋味,也知道這種時候不管誰說什麼都沒有任何用處。”
有些人是隻能自己舔傷口的,她覺得汪悅榕也是那種人。
汪悅榕有些意外,正想說什麼,汪大太太卻已經進來了,喜不自勝的拉著她的手:“紛紛,你先不用走了!”
她把外頭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笑的如釋重負:“雖然同樣是退親,但是再沒有比這樣對你更好的了......”
汪大太太簡直歡喜的要去求神拜佛。
汪悅榕怔了怔,有些困惑:“謝三夫人的娘家人為什麼會來找謝沐君鬧?分明謝三夫人才從我們家走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件親事不能成了的。”
既然都已經不能成了,那麼這個時候不是更該讓她的娘家人沉住氣,等著謝沐君雞飛蛋打,再談她們之間的事嗎?
被這麼一鬧,那可什麼都完了。
隻要謝三夫人腦子沒有問題,按理來說就不應當讓娘家人來這裏找謝沐君鬧的。
這樣對謝三夫人也完全沒有好處-----毀了謝沐君,她又能得到什麼?謝家那些人都會恨死她的。汪大太太之前激動的有些過頭了,哪兒有功夫去想這些,等到現在汪悅榕問起,她才茫然的搖了搖頭。
“這還要多謝蘇大少爺!”汪大老爺興衝衝從外頭進來,笑著看了蘇邀一眼,見蘇邀朝自己行禮,便急忙讓她起身,而後才衝著妻子女兒道:“蘇大少爺之前就聽說了謝家鬧著要退親的事兒,恰好他來咱們府裏接蘇四姑娘遇見了宋僉事,他就讓人去給謝三夫人的娘家人送了封信,說如今謝沐君在咱們家門前負荊請罪,不想再退親了。”
他們哪裏能受得了?生怕雞飛蛋打,急忙趕過來了,一來見謝沐君果然跪著,當場就很惱怒,偏偏謝沐君自己也一肚子火,兩幫人起了衝突,竟然打了起來,鬧的不可開交,這才驚動了五城兵馬司。
汪悅榕實在沒想到一本真經的蘇嶸竟然能做得出這樣的事,可是實話實說,她之前堆積的那些鬱氣委屈在這一瞬間都消散了。
她果然還是喜歡有仇報仇,什麼為了麵子非得強忍,她雖然能理解,卻始終不能心服。
憑什麼壞人就能因為不要臉而心安理得的享受要臉的那方給的台階?她卻要獨自咽下苦果?
這麼一想,她頓時覺得蘇嶸那張臉變得格外的生動順眼。
“那可要好好謝謝蘇大少爺!”汪大太太喜不自禁:“今天也這麼晚了,恰好宋僉事也在,剛好,都留下來一道吃個飯,我這就吩咐下去......”
汪大太太說著在心裏對比了一下蘇嶸跟蘇桉兩兄弟,同樣都是姓蘇的,怎麼差距就這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