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邀這才轉進了後頭那間茅草屋。
屋子簡陋,一進門先看見兩個正在接雨的木盆,燕草小心的躲開水坑,便見屋子的土炕上頭有個人蜷縮著。
穀 她驚了一跳,炕上的人也驚了一跳,像是兔子一樣躥起來。
燕草驚呼了一聲,忙撲過去擋在蘇邀跟前。
阮小九的動作比她更快,已經搶上去按住了那個人,轉過頭來連聲道:“沒事姑娘,別怕,她是被嚇破膽了,見到人就害怕。”
燕草的心跳還是跳的厲害,轉過頭看了蘇邀一眼,見蘇邀點頭,才敢放開蘇邀,又小心的朝著那個掙紮的人看過去,雖然長長的頭發全都散亂著披著,但是隱約還是能看得出來是個很秀氣的姑娘。
她拍了拍胸口。
蘇邀已經越過了燕草向前,蹲在地上伸手撥開那個姑娘的亂發,靜靜的雙手捧住那姑娘的頭,跟她對視了一會兒,蘇邀才淡淡的開了口:“蝶舞?”
聽見這聲音,蝶舞原本空洞的目光漸漸有了反應,她下意識的應了一聲,但是等到答應完了,又下意識的發起抖來,死命的要掙開蘇邀的手。
幸虧阮小九力氣大,死死地按著她讓她動彈不得。
蘇邀便一直靜靜的盯著蝶舞,直到她已經掙紮的精疲力竭,再也掙紮不動,蘇邀才放開她,緩緩地拍了拍手:“好了,蝶舞姑娘,想必你現在能心平氣和的跟我說幾句話了。你應當知道,若不是我的人救了你,現在這一刻,你應當也是在東郊的狗場了,是不是?”
聽見狗場兩個字,蝶舞立即想到了那群凶惡的狼狗,竟然不受控製的猛地打起擺子。
阮小九壓低聲音跟蘇邀說:“千鈞一發,那些人謹慎的很,一定得等把人扔進了狗舍裏頭才肯走,我們收買了的老蒼頭夫婦好不容易才把人哄走去喝酒,我們趁機把人拉出來,再遲一步,她就得被那些狗撕碎了。”
想到當時場景,蝶舞哭的撕心裂肺。
蘇邀靜靜的看著她,一直等到她的聲音逐漸低下去,才靜靜的問:“哭夠了麼?隻會哭可不行啊,你若是一直隻會哭,那遲早還是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的。”
蝶舞戰戰兢兢的抬頭看著蘇邀,遲疑著問她:“你是誰?”
“來幫你的人。”蘇邀回答的言簡意賅,蹲下來跟蝶舞對視:“你是認識沈耀娘的吧?”
又是沈耀娘。
聽見這個名字,蝶舞便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
蘇邀不管她此刻怎麼想,沉聲問:“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幫我辦一件事,我便幫你報仇,凡是欺負過你的,輕賤過你的人,我都要他們十倍奉還,並且幫你從此改名換姓,讓你重新開始生活,你辦還是不辦?”
屋外大雨滂沱,雷聲陣陣,但是這些話卻還是清晰無比的在蝶舞耳邊回響。
她怔怔的看著蘇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聲音嘶啞的問:“你要我幫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