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身手好,因此聲音一傳來,是他最先被驚醒,聽見動靜不對,他嚇了一跳,馬上從床上翻身坐起,二話不說就披上了一件衣服往門外跑,他們住的地方是之前的一個老夥計的宅子,現在這個老夥計也已經是鄉下的地主了,宅子是兩層的小圍樓,他這裏也雇了幾個長工看屋子的,這麼大的動靜,一看就知道是有蹊蹺。
他下意識想先跑到白七爺那裏去提醒,但是等他一衝出門,立即便看見了衝天而起的火光,他一時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等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麵色慘白-----哪裏是衝天的火光?根本就是幾十把火把圍在一起,把這宅子照的如同白晝,而此時他才適應了強烈刺眼的光線,清楚的看到了底下站著的那一排排舉著火把的人-----全都穿著甲胄!
這些是朝廷的兵馬!
秦風嚇得六神無主,腦子裏已經懵了,等到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發覺兩邊的樓梯口都已經被守的密不透風。
出事了!
他在心裏想,冷汗涔涔的看著同樣已經聽見動靜從隔壁房間推門出來的白七爺。
白七爺要比秦風沉得住氣多了,哪怕是麵對這樣的場景,他臉上也看不出太多驚慌的表情,反而還不緊不慢在係衣服上的帶子,直到把衣帶係好,他才往前走了兩步,把手放在圍欄上沉聲問:“不知道諸位是哪裏的駐軍,深夜來訪,我們又是犯了何罪?”
底下靜悄悄的,那些兵丁一個個的目不斜視的站著,沒有人開口。
過了一會兒,才有一個人輕笑了一聲,從後排越眾而出站在了中間對上白七爺的眼睛:“七爺這話問的,這話該是我們問白七爺您哪,曾經跟沈海一樣,縱橫海上的海盜頭子,竟然洗心革麵,在我們京城開了一間酒樓,這事兒可真是比戲文上寫的還要曲折離奇些,我們為什麼找上門來,七爺難道心裏還不清楚嗎?”
完了!
秦風嚇得麵色煞白,額頭上的汗一直滾落在地上,整個人都懵了。
怎麼會?!
不是說陳夫人已經死了嗎?王大人在信裏分明也已經說了,陳夫人死之前所查到的那些東西根本牽扯不到白七爺。
那現在.....
白七爺沉默了一瞬,還沒反應,底下的那個年輕官員已經揚了揚手,也就是這麼一會兒的時間,之前站著的兵丁站著不動,他們身後卻齊刷刷的出來了幾十個弓箭手,此刻正張弓搭箭的對準了白七爺一行人。
“白七爺,識時務者為俊傑,您說呢?”張推官笑眯眯的站在中央對著白七爺笑了笑:“我們有一樁案子,需要七爺您跟著回去問一問,問明白了就行了。”
問明白了就行了,但是問題是,問明白了,那就更完了。
秦風驚慌到了極點,側頭膽戰心驚的喊了一聲幹爹。
白七爺卻仍舊還是穩得住,嗯了一聲說:“既然大人都這麼說了,那小人自然不敢違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