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她要鑽出來了,快放箭,放火箭,繩網上有油,燒死她,燒死她!”
“燒起來了,好樣的,燒起來了,她逃不掉了!”
空地上陣陣淒愴的嘶吼聲和淩亂的呼喝聲夾雜在一起,顯得尤為混亂,不過躲在坑底的兩人都能聽出來,他們之前的布置已經起了作用,那隻隱身女妖身上燃起來了。
最好能把她的毛都燒光!黃善心裏泛起了滔天的恨意,沒了翅膀,這隻鷹身女妖根本無足畏懼,他就可以替死去的兄弟們報仇了。
然而好景不長,還沒等他想好該怎麼處理這隻女妖,頭頂上忽然又傳來數道慌亂的聲音:“怎麼回事,她的身子怎麼鼓起來了?”
“哎呀不好,她是不是要逃掉了?”
“快圍上去,圍上去按住她,不能讓他跑掉!”
“小心些,說不定有詐……”
這些聲音內容不一,明顯是有人想往前衝,有人又擔心這女妖還有什麼後手,因此頭頂上腳步聲紛亂無比,呼喝聲也是此起彼伏,比之前更加無序了。
可就在幾息之後,先前還淩厲的風聲和所有的嘈雜聲都好像凝固了,在那一瞬間,整個夜空中隻能聽到尖嘯的she擊聲和仿佛箭矢she入木板上的咄咄聲,而後半晌,無數道慘烈的呼喊聲在平地上驟然炸響,有些聲音極為短促,仿佛被人割斷了喉嚨般剛一響起便突然消失,有些聲音卻極為綿長,而且一聲比一聲高亢,簡直就像在被人用殺豬刀一刀一刀的割肉般痛苦。
這股連風聲都壓製住的尖嘯聲一直響了四五息才停止,而頭頂上那些軍士們的痛呼聲卻始終未曾停息,黃善聽得心頭大驚,也不等探明情況,直接就掀開了頭上的翻板,然後探出頭去查看。
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黃善幾乎肝膽俱裂,但見滿地都是躺倒的軍士,有些人已經悄無聲息,有些人則在不停打滾,一邊滾動還一邊不停從身上往外拔著什麼,黃善仔細一看,卻是一些鋒利如刀片一般的羽毛。
那是……鷹身女妖身上的羽毛?!
黃善雙眼圓瞪,回過頭來,這才看到那隻鷹身女妖就倒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可她現在的模樣,簡直是說不出的狼狽,那些浸了麻油的繩索一直黏附在她身上不停的燃燒,而她之前那身威武的羽毛,如今早已消失不見,她的身體就像一隻大號的被扒光了毛的母雞,生死不知地躺倒在地上,任憑灼熱的火焰將她的皮膚燒得滋滋作響。
這時候黃善當然不敢怠慢,他急忙從坑洞裏爬了出來,望著四周著急的喊到:“怎麼回事,還有多少人活著?答個話,都答個話!”
空地上斷斷續續傳來了一些輕微的呼喚聲,聽得出來有些人在勉強地壓抑著疼痛,有些人則顯得中氣足一些,估計受的傷也比較輕。
“救人,快救人!”黃善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三十幾個兄弟幾乎全都躺在地上,最靠近鷹身女妖的那些人,全都沒了氣,而且死相極為淒慘,大部分都隻剩下殘肢碎肉,猩紅的血液灑滿了麵前的空地;倒是越到後麵,情況顯得越輕,真正還能在地上雪雪呼痛的,一般都是站到最後麵幾排的那些人。
真沒想到,鷹身女妖居然會發動這種同歸於盡的招數,黃善簡直痛的連心肝都要碎了,這些兄弟,有些人已經跟了他好幾年,個個都和他同生共死過,如今突然沒了一大半,叫他怎麼能夠承受得起這種打擊?
當黃善手忙腳亂的指揮著那些還能站起來的軍士救人之時,另一塊翻板終於也打開了,曹胤的頭顱從立麵探了出來,看著眼前這滿地的狼藉,他眼神中同樣露出了一絲愕然。不過他的表情卻沒有黃善那麼沉重,隻是不經意地皺了下眉頭,他就迅速加入了搶救戰友的隊列之中。
之前鷹身女妖幾乎殺光了曹胤他們那一小隊的軍士,加上後來斷斷續續傷了幾個又殺了幾個,原本參與這次伏擊的隻剩下三十三人,可眼看就在已經得手之際,那陣狂亂的羽箭卻奪走了其中大部分人的xing命,等到黃善等人將幸存的軍士都抬到屋內之後,才發現最終活下來的居然隻剩下十二個人,而其中還有四個受了重傷,渾身都是血漬。
黃善歎了口氣,自責地說到:“都是我不好,沒料到這妖獸居然還有後招,我真該死……”
“好了黃頭兒。”幸存下來的軍士們急忙安慰他道:“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是兄弟們太不小心了,唉,如果我們搶先一步用床弩把她she死就好了,都怪大家太貪心,想要活捉一隻飛行妖獸去領賞,黃頭兒,是兄弟們自作自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