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慶翔,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說曹紳要把我家少爺趕出去?他怎麼敢,我家少爺可是曹家的長房長子,他有什麼資格把我家少爺趕出去?孔慶翔,你這個老混蛋,我一定會告訴我家少爺,讓他好好收拾你的!”小七的聲音突然尖利起來,她在乎的似乎並不是自己挨了一耳光,而是自家少爺的命運,被趕出曹家?這可是天大的事兒啊!
然而孔慶翔得意的笑聲並沒有停止,他炫耀般的說到:“你莫非還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告訴你吧,這次我家二老爺早已經做了周全的準備,你們長房,哼哼,遲早會落到我家二老爺手裏的,到時候那個敗家子隻能在軍隊裏呆到死了,曹家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哦,是嗎?”就在孔慶翔得意到忘乎所以的時候,一個平和的聲音突然在院中響起,等到眾人轉過頭去,便看到了曹胤一臉冷笑著走進了院子。
“少,少爺?”十四歲的小七正被兩個魁梧的壯漢架在中間,一扭頭看到了自己少爺那熟悉的麵孔,她似乎一開始還不敢相信,使勁眨了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這才確定自己真的沒有看錯,於是猛地歡呼起來:“少爺,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曹胤轉頭對她笑了笑,然後眼光落到了那兩條架住她的胳膊上,兩個鎖住小七的護院頓時像胳膊被鐵條燙了一下一樣,忙不遲迭的鬆開手,小七頓時歡呼一聲撲進了曹胤的懷中,大大的眼睛裏此時已經布滿了濃濃的霧氣。
曹胤輕輕拍了拍小七軟軟糯糯的背心,隻覺得觸手之處一片單薄,頓時心裏一沉,這小丫頭明顯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瘦小的身體上根本沒有半點兒肉,全是骨頭,那張楚楚可憐的俏臉更是微微泛黃,讓人看起來都感到心酸。
不過小七卻並沒有體會到自家少爺那自責的心態,她哭了兩聲突然就醒轉過來,急忙拉起曹胤的衣袖說到:“少爺,快去救救姐姐吧,她已經被關了三天了,滴水未進,姐姐就要被餓死了呀!”
“嗯。”曹胤點點頭,他剛才在院子外雖然斷斷續續隻聽了幾句,但是以他的智慧,已經不難猜出整件事的端倪,自家那個不省心的二叔鐵定是橫了心要奪走長房最後那二百多畝水田了,於是便想著方逼迫掌管長房財物的小三把地契交出來,小三對自己忠心耿耿,自然是不肯,於是二叔不知道使了個什麼罪名把她關起來,正如孔慶翔說的,如果能逼得她交出地契當然最好,就算她準備以死相爭,大不了等她真的死後再去搜查,掌管房屋地契的貼身丫環死了,主家唯一的血脈又正在邊塞服役,把那些地契找出來重新處置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誰也說不上一句什麼。
隻是到時候那些田地該怎麼處置,恐怕就由不得長房這些人來做主了。
想到二叔那難看的吃相,曹胤心裏不禁也冒出一股火來,他這樣的舉動,幾乎已經跟明搶沒有任何區別了,偌大一個曹家,居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長房叫一聲屈,在這一瞬間,曹胤對這個家族已經失望之極。
隻是現在救人要緊,於是曹胤也沒有廢話,扶著小七舉步便往那扇大門緊閉的房中走去,然而剛剛走出兩步,孔慶翔那張尖嘴猴腮的笑臉便已經擋在了麵前:“哎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長房胤少爺,胤少爺不是還沒過三年新兵期嗎,怎的突然有空回家了?莫不是胤少爺受不住苦,做了逃兵了?”
他的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言語間更是夾槍帶棒,不但沒把曹胤這個長房少爺放在眼裏,更像是有一種主動來討揍的意味在裏頭。
事實上,孔慶翔很清楚自家這個長房大少爺的脾氣,他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早已經做好了挨揍的準備,不過這頓揍卻並不是白挨的,無論是他還是曹紳,ri後都可以憑借著這頓揍做出很多文章,他要的正是這樣的結果。
可當他努力鼓起勇氣站到曹胤麵前的時候,臆想中的一頓毒打並沒有降臨,反而是曹胤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他,接著他聽到了自己有生以來最溫柔卻也最恐怖的一番話:“孔管家,你知道嗎,我這兩年在軍中,除了打架之外,還學會了另外一樣本事,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麼?”
“呃,什麼?”孔慶翔下意識地順著曹胤問了一句,卻不妨曹胤突然把嘴唇伸到他耳邊,低聲說到:“殺人。”孔慶翔瞳孔驟然收緊,但曹胤卻沒有停止的意思,繼續說到:“孔管家,你猜我要是一刀砍了你的腦袋,二叔會不會要我為你償命?獎賞雖好,但也要有命來享,孔管家,你說對不對?”話音落下,孔慶翔的一張老臉已經變得一片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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