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夥計!你車技不賴啊!”路虎車司機在劉仁剛的怒目注視下,卻是掛起滿麵的笑,徑直走過來彎下腰,給了雲欽一張年輕的大餅臉,問道:“夥計!你車沒事兒吧?”
一股女人的脂粉味兒撲鼻而至,雲欽眉頭一皺,立即判斷出此人是‘紈絝大少’之類,是他平日裏最不想沾染的一類人,這種人一旦玩兒起來,很容易忘形,正如適才的一幕。
路虎司機名叫鄭星,準確的說,他不是司機,路虎是他剛借的朋友的車,不待雲欽的質問之語出口,鄭星繼續自說著自話:
“嗨!應該沒事兒!道沿兒不高,最多蹭上了保護板!”
去了酒意的劉仁剛,重新恢複了樂嗬嗬的好好人做派,即便受了驚,在最初的衝動之罵因對方的無視而被堵住之後,迅速看出,來人雖身型相貌普通,然其穿著做派和那眉宇中隱現的倨傲,必然不好惹,他估摸了道沿與自家車底盤高度的差異,忍住怒意,也趴在地上觀察起來。
“你不覺得太過了嗎?”
雲欽查看完,站起身質問,盡管長城車的損傷並不大,他也已悄然出了一口氣,可這種差點驚險撞到人的過節……要是一些脾氣火爆之人,說不得立時便動了拳腳,他雖然不是那種凶霸的衝動者,但也不會哈哈一笑而過。
“就是!都是開車的,咱就鬥個氣也得有數吧!剛剛什麼情況你都不看?要把人撞上了,我就不信你能不負一點責任!”劉仁剛依舊黑著臉,而他言語中,已明顯有了息事寧人之意。
“噢!哎呀!”鄭星抬眼往三輪車一瞧,乍醒般的一怔,他摸摸後腦勺,繼而,雙手置胸前互搓著,卻是掛起了訕笑:“夥計!不好意思哦!我是真沒注意到有人!”
隨著路人開始聚集,有人觀察起路虎的輪胎異狀。
聽著人群的談論,鄭星也轉身看去,這才發現,路虎車右側的兩個輪胎癟了,他走過去,用腳踢一踢,又用手捏一捏,胎麵的防滑紋尚有九成新,而且,他也沒聽見胎被紮破的聲響,卻是咋也想不出因由。
瞅著鄭星的尋思之狀,雲欽心下暗樂,他彈出那飛石的角度太過刁鑽,恰好位於輪胎與地麵相接的上部一點,實實的處在視線死角。
“烏拉——烏拉——!”
忽起警報聲疾,須臾,兩輛警用摩托徑向此處飛奔而來。
劉仁剛麵色一變,隱約猜到可能是之前鬥氣被關注,所以事兒來了,不由後悔起先前‘任性’的衝動。
雲欽也想到了交警來的原因,從小到大沒犯過大錯的他,亦是有點不安。
而鄭星壓根連頭都未抬一下,他看著車胎的情況,卻是打起了電話。
“哢!哢!”
一年輕些的警察對著長城一通拍照,冷聲喝道:“誰是車主?行駛證!駕駛證!”
雲欽臉頰微動,這兩人一來就直奔著長城,卻把路虎先晾在一邊……不過,他對著這類現狀看得很淡,也知道司機和交警永遠不在一個層麵上,遂依言從包裏取他的駕照。
“警官同誌,我認識你們雁南大隊的江副隊!您看,罰款我們認了,記分就免了吧!”劉仁剛忙給雲欽示意稍等,湊近另一略年長的警察身邊,賠上了笑臉。
“你是車主?”警察瞧向長城車,目中隱晦的閃過一絲嘲諷,他嘴角一咧,冷眼一翻,再次喝道:“行駛證!駕駛證!你們這種行為,已經對公共安全造成了危害,若不配合,我們將通知分局治安大隊!”
“沒那麼嚴重吧!”劉仁剛一邊陪著笑臉,一邊拿出手機開始翻找通訊錄。
“快點!行駛證!駕駛證!”年輕警察徑自對著雲欽又喝道。
雲欽笑一笑,剛剛年長警察的那道隱晦目光,他看得明白……估摸劉仁剛找關係的作用不大,便裝作繼續在包裏找駕照,隻是速度盡量放緩。
“嘿!哥們兒!”卻是鄭星打完電話,徑直迎向交警喊道。
兩交警聞聲瞧去,幾乎是眨眼間,立即換了一副表情,有一種乍見階級親人的熱情,不待他們招呼出聲,便瞧見鄭星遞了個眼色,隨即,三人走到了一旁。
“鄭少!您啥時候換路虎啦!”年輕警察語中帶著羨慕。
“開別人的!”鄭星顯然沒有閑聊的興致,他拍拍年輕警察的肩,說道:“今天這事兒賴我!他們就算了吧!給個麵子!”
“可是,我們趙大隊……”年長交警為難道。
“行了!多大點事兒!就這樣!旁邊有人在看,你們先該做樣子的做樣子!一會兒我給你們老趙打電話!”鄭星說罷,三人一道又走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