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九斬刀,第一斬(2 / 2)

電話中,向立明不僅給雲欽說了王思良家所在的小區,還說了王思良經常不回家,老住在長平路上的一套小公寓裏,若要去堵人,多半得在那公寓所在的地方才能成功。

“明天就去堵王思良要個說法!”雲欽自語道。

手機上的時鍾顯示,已是九月四號的下午一點半,這一覺赫然睡了足足二十個小時。

忽有尿意急襲,雲欽一骨碌翻身起床,火速套好t恤短褲,夾著腿跑出了房間。

城中村的出租房廁所裏,氣味兒實在太刺激,雲欽本屏著呼吸,卻不料,這一泡用時太長。而那刺激味兒也頗能提神,幾乎是憋住那一口氣泄掉的一瞬,便趕跑了殘存的睡意。

不經意,自四處漏風的廁所門縫裏,有絲絲涼風吹入,吹得脊背一陣清涼,他打了一好大的尿顫,整個人更是清醒了許多。

下午兩點四十,雲欽騎上單車,在車把上掛了一袋子方便食品,加上幾瓶礦泉水,直奔南山而行,昨夜的一大覺,趕跑了暑期缺乏睡眠的疲憊,暫時無事的一身輕鬆,加之昨日偶然用上了功夫,勾起了他練功的興致。

他沿著南灃路,一路向南,半個小時,便到了二十公裏外的灃峪口。

灃峪,古都八水之一的灃水發源地,在貫穿終南山的高速公路通車以前,由這裏經過的國道線,是通往秦南班城市與直安市的主幹道之一,現今,路旁新建了不少景點和農家樂,已成了古都市民周末度假與消暑的勝地。

今日,正值周中,進山的不多,路上人車稀疏。

雲欽沿國道,從灃峪口往山裏行了約莫十幾公裏,在一清幽的山坳處停下,把單車藏在樹叢中,徑直循著山坳口的小路,攀山而上。

終南山北麓,屬於典型的北方山林特征,以落葉喬木居多,不似南方山林的灌木野草叢生,因此,上山之路並不難行。

汗水濕了後背有些黏糊糊,雲欽索性脫下t恤,裸著上身感受山風的清爽,他打小在山中生長,此時,不管是傳入口鼻間的草木的香氣,或者是徐徐而來的山林的清風,亦或是這攀山的過程,對於他,都是一種享受。

這座無名山峰並不高,隻用了不到二十分鍾,雲欽便到了山頂,他把手提袋掛在樹枝上,擰開一瓶礦泉水,‘咕嚕咕嚕’一口喝了個底朝天,這才舒了一口氣。

放眼,天空的陽光悄然隱去了,空氣有些發悶,像是下雨的征兆。

手機上的天氣預報,卻是近日無雨。

雲欽關掉手機,折了一嬰兒手臂粗細、近五尺長短的木棍,到山頂背陽的陰麵,站在一塊緩坡地中,開始靜心斂神。

他望著遠方的天際,眸子裏漸漸變得空明,呼吸浸入一種特有的節奏,恍然間,似乎在呼應著山林中那山風獵獵,帶動了一種無聲無息卻又像真實存在的律動。

忽而,他神色一肅,站立的雙腳拉開一點距離,右手執棍緩緩抬起,隨即,有一道無形的氣機在那棍上凝聚。

繼而,雲欽整個人,似乎都變了。

他就站在那裏,微眯著雙眼,卻有一股淩厲的氣質散發出來,仿若猛然出鞘的寶刀般,鋒芒畢露,再不複平日裏的淡然平和。

隨著那棍上的氣機愈來愈盛,林中忽然有了壓抑,伴著天空裏原本的陰沉,使空氣中有了壓迫感。

雲欽動了!在那棍上的氣勢升騰至一個臨界點之時,隻見他手腕一抖,跟著,手臂一揮,往左前方,使出了一個斜劈。

那一劈,頓時便消掉了棍上凝聚的氣機,然而,卻沒有讓人震撼的威勢,更沒有劃破空氣的呼嘯聲,他腳下未曾挪動半點,似是隻動用了上肢的力量,看不見有章法,就如樵夫上山清理擋路的荊棘般,很隨意。

一劈過後,雲欽又回複了先前往棍上凝聚氣機的態勢,少時,他依舊隨意一揮,而後,仍然把棍斜指,再凝聚氣機,之後,再次毫無章法的劈出。

一靜一動……一動一靜……

雲欽如是循環往複,隻不過,每一個劈砍,劈出的方位各不相同。

但是,數十上百個劈砍下來,他後背已如水潑了一般,額頭上有豆大的汗珠灑落,更有熱氣從他的發梢蒸騰。

他還在繼續,並且,閉上了雙眼,麵上平靜而莊重,就似和尚參禪或道士悟道般。

事實上,雲欽也正在悟!

那稀裏糊塗到他腦子裏的功法,其實隻有一篇文字和兩幅圖畫,加一些簡單的圖示說明,他現在悟的正是其中一副。

圖上,是一個古代裝束的樵夫,手執一把砍柴刀,站立的姿勢很尋常,但又有一種特殊的神韻,那刀鋒處有刀花綻放,旁邊有一行文字說明:

九斬刀!第一斬——劈荊斬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