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在邊界臥底的時候,陳旭見識了太多將命係在褲腰帶上的瘋子。
他們行走在刀尖上,從不去想象未來和明天。
在他們眼裏,隻有當下。
為了搏一搏那極小的概率,將一切都賭在眼前的利益上。
所以,當他們走投無路發起瘋來,所造成的後果真的會無比嚴重。
別試圖釋放心中的魔鬼,無論是自己的又或者是別人的。
狗急了,也會跳牆。
每年,有許多無名英雄就倒在了邊疆,這其中就包括了他曾經的隊友,就連他也差點在一次事故中回不來了。
想起那次的經曆,陳旭身上的那道猙獰傷疤就仿佛在隱隱作痛。
像範某這樣性格內斂的人被逼到這種地步,他們所造成的傷害或許會更加巨大和無可挽回。
“我們倆結婚二十多年了,這二十多年來,我一直忍著她的各種毛病,她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從來不敢有半點意見。”
“她想要管家裏的錢,行,我給了,除了生活裏各種開支的費用,我把我所有的工資都交給了她!”
“她說她不想生孩子,行,我答應了,這二十年來為數不多的幾次行房,我都戴著tao!”
“她要跟李老頭住一起,行,我同意了,我把主臥讓出來給他們兩個睡,我天天睡在沙發上!”
“她後來又包養了一個小白臉,行,我又忍了,反正這麼多年也過來了,我還有什麼不能忍的!”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處處忍讓,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她還要跟我提離婚!?”
中年男人範某坐在沙發上,沙發邊上依舊殘留著斑斑血跡,呈濺射狀。
說著說著,他滿臉充血,青筋暴露,歇斯底裏地,
“為什麼?”
“我做的還不夠多嗎?”
“我忍得還不夠多嗎?”
“啊?”
“為什麼?”
“她為什麼不能和我好好過完這剩下的半輩子?”
“我不想傷害她的,真的不想,可是那天,她說要和我離婚!”
“離婚?”
“嗬嗬嗬,離婚!”
“真當我沒有脾氣嗎?我處處忍讓不就是為了能和她繼續過下去!”
“她竟然還要和我離婚!”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句話,我真的忍受不了了。”
“也不知道我哪來的勇氣,我把她一把摔倒在地上,從廚房裏拿出菜刀,對著她,一刀又一刀,把她砍成六段,一刀又一刀。”
說到這裏,男子激動的情緒慢慢冷卻下來,他死死盯著眼前的陳旭,
“把她分屍以後,我把她的頭扔去了郊區,因為我不想再看到她的臉,我把她鼻子削了,連同她的腳,一起扔了。”
“其他的,全扔下水道了。”
“我知道你們遲早會找上門來,我一直等著呢。”
“今天,終於來了。”
說完這些,男子長吐了一口氣,
“呼......”
如釋重負一般,
整個人躺在了沙發靠背上,望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旭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看向了身後的刑警隊員,說道,
“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