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傷勢可是不小，所以他需要盡量減少傷勢的損耗，也就沒心情來責怪怨靈的這一手突然爆發。
畢竟，怨靈還是怨靈，它不是人，哪怕它還未成為真正的惡靈，但其危險程度也已經不弱於一些新生的惡靈。
甚至因為它靈智未發育完全，所以它的不確定性更為突出。
哪怕剛才所作出那樣看似有人情味的護母行為，也隻不過是它與汪芳之間存在的天然聯係罷了，倒也在情理之中。
但可別就此以為它是什麼善類。
否則，後果就是馬候現在的樣子，而且如果不是林凡出手相助，他現在可能已經是半死不活了。
所以，修行者，確實是一種高危職業。
至於比起那種磨破塊皮都能成為新聞的職業，二者完全沒有可比性，畢竟修行者是隨時可能遇到丟性命的危險，這才叫高危職業。
經此一傷，馬候怕是要修養好些日子，畢竟他這肉體凡胎的，又瘦，可經不住太多折騰。
見馬候暫時無恙後，林凡將視線轉移到了麵前的怨嬰以及汪芳身上。
雖然她此時仍舊呆滯在原地沒有任何人的護佑，但怨嬰的怨氣爆發之後，卻刻意地繞過了離它最近的汪芳，所以她完全沒有受到這股滿含絕望的怨氣影響。
盡管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她，盡管怨嬰所遭受的所有絕望皆來自於汪芳的一己之私，但它仍舊選擇不真正傷害她。
即便之前怨嬰一直在折磨汪芳的精神，但卻未具體使她遭受什麼無法逆轉的實際傷害，僅僅是精神侵擾，做做噩夢、出現幻覺罷了。
否則以它的危險程度，對活人的影響絕對不止那麼一點點，現在它對馬候的傷害便是最直觀的表現。
看著眼前的景象，林凡不怒反笑，隻是這笑卻並沒有帶著任何善意。
原本還對它抱有一些同情，但現在看來也隻不過是林凡的一廂情願罷了。
盯著眼麵前的怨嬰，林凡看著它猩紅又空洞的雙眼，看著它的血紅軀體。
由於未發育完全便被打掉，所以它根本沒有機會擁有完整的人形，所以隻能是眼前這幅猙獰的恐怖樣子。
這並非是實體，而是魂體顯像罷了。
林凡看著眼前的場麵，麵色低沉，緩緩說道，
“嗬，我看你可憐才好心提醒你，一而再地給你機會。可惜，你不要。還敢，反抗。看起來還真是母慈子孝的感人場麵。你還未出生，更未經人事，還不知道人間的規矩。但現在，我來告訴你，小孩子不聽話，是要挨教訓的。”
說著，一股無形的氣勢慢慢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那是源自於地府陰司的純正氣勢，天然對一切陰邪之物有著壓製力。
在林凡的氣勢壓製之下，怨嬰所爆發出的怨氣開始萎縮。
盡管它仍舊在極力反抗，當仍無法阻擋林凡的氣勢。
“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是你自己下去，還是我親自把你送去地獄？”
“哇——！”
怨嬰在竭力抵抗，且清晰地表達了它的情緒，憤怒與不甘願。
“嗬，好，敬酒不吃，那便去吃罰酒吧。”
林凡的氣勢再度暴漲，他眼中翻湧的黑霧更甚幾分。
周圍的空間裏出現了更多的稀薄黑霧，將怨嬰所釋放的怨氣再度擠壓和驅趕到它周身的一小處空間裏。
接著，林凡中口袋中取出自己的畫本，放在手心。
合上的畫本無風自動，不停地翻著頁，而後停留在一頁空白處。
空白的畫紙閃著幽幽黑光，一道紋路從畫本中間的縫隙中蔓延開來，而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像是玻璃碎裂的紋路一樣，向四周不斷擴散。
哢嚓一聲，
像是有什麼東西碎裂了一般，裂紋遍布的畫紙中間出現了一道空洞的黑色旋渦。
旋渦卷起陰風，畫本從林凡手中緩緩飄起，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從旋渦中湧現，周圍的物體都沒有受到影響，唯有林凡身前的怨嬰以及它周身的怨氣在不受控製地向黑色旋渦中飄去。
一直憤怒著的怨嬰此時似乎有些急了，它不想走。
但那股吸力卻仿佛無比巨大，不可阻止地死死牽扯著它。
它慌亂地爆發著自己的怨氣，可始終無濟於事，被林凡的力量以及旋渦的吸引力死死地牽製著。
隻見它的身形被一點點地從汪芳身上剝離，直至完全分開。
旋渦的吸引力越來越大，怨嬰一點點被吸入其中。
它仍舊在不同掙紮與反抗，它憤怒又慌張地看著林凡，可林凡卻不為所動。
最後，怨嬰完全被黑色旋渦吞噬，不見蹤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