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易失神了,他忽然打開了關於姐姐的記憶。
那一年,他還沒和姐姐相認。那一次也是雨天,他駕馭著一隻小獸飛轉,在一個拐彎處,一個九十度旋轉,然後把一個陌生的女孩勾到。
女孩瞬間倒地,淒聲叫道:“你這人怎麼這樣……”
在雨暴聲裏,他隻聽見了隱約的大概,他想回頭,可是小獸已經把他帶向遠處。
當ri,父親告訴自己,自己把一個女孩撞傷了,還讓她額頭流血,留下了永久的傷疤。
後來他才知道,那是自己的姐姐!
然後他去看她。
“對不起……”他謹慎地向她走去,困惑地望著她。
而她則仰起頭,把手拽成小拳頭一般:“弟弟好……我沒有過弟弟,”她漲紅了臉:“弟弟,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哪怕被範易傷害了,她卻不曾怪過範易。
這一刻,範易失控了,他一步步那女子身邊。
那是一口晶瑩的海底白水玉水晶,而棺材周圍是蘭se的鐵月珊瑚木,看上去華麗無比,卻如同鎖鏈一般把那女子囚禁在當中。
他手指碰到了女子的發絲,然後他側著身子,注意到女子的手臂上,也同樣有一個月型宮殿的標誌。
他終於看到了女子的臉。
那是一張睡美人的臉,臉上有一種雍容華貴的氣息,長發就好像銀河瀑布一般要傾斜下來著,蓋在她的左邊臉上,而絕美的臉上,偏偏有一點紅se的痕跡,顯得突兀。
是姐姐臉上的舊傷疤。
“姐姐!真的是姐姐!”
範易記起了,在萬靈篝火之會上,無數人為她的溫情美麗所動,無數青年俊傑都向她伸手,但是她那雙晶瑩的眼神,隻凝視著自己,手上的銀雪長針交給了自己。
那是一根虛空se的的銀雪長針,是她最喜歡之物。
那一刻,他們起舞,天空是暖se的,雀兒在棕櫚樹中低吟。
哪怕閉上眼睛,他都會沉浸在那種美好之中,看到了火焰,看到了漣漪粼粼的花秀錢菊,聽到了姐姐心髒處溫潤的跳動。
那時他有一種考上紫金天殿的決心,他想要學到擁有讓**重生的能力,讓姐姐臉上的傷疤消失,讓姐姐幸福。
傳說裏,紫金天殿無所不能。
甚至其中一個強大到逆天的人物,擁有血符之手,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天下任何奇巧的事物,在他手裏便可以輕鬆製作;他那隻如玉一般的左手,可以輕鬆夾住絕代高手的利刃。最為神秘的是,他身上擁有數不盡的財富,誰也不知道從哪裏來,他似乎隨時都可以拿出價值連城的玉器……
這個人,叫作慕含,正是他製造了無數的奇跡。
這一刻,範易思緒拉回到了現實,然後他想要伸手去撫摸姐姐那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可是雖然很近,無論他的手怎麼伸,卻始終碰不到。
眼前的一切隻是一個幻覺,隻是一個鏡花水月,讓他隻能看著,而觸摸不到。
他恍惚中記起了一個畫麵,在一個雪蓮一地的宮殿裏,那個少女姐姐的睫毛上還顫抖著一滴淚,那個天天叫自己“弟弟”的女子,輕輕地咬著嘴唇,她想要抓住自己的手,可是她還是離開了他,在一個血一般的盛大儀式後,離開了那個家。
有誰在滄海月明裏,頻頻回首……
又有誰在那夜裏,顧影自憐……
他記不起姐姐是因為什麼盛大儀式而離開的,他隻記得那時父母失蹤,他覺得天地雖大卻再無他容身之處,他內心裏有著強烈的恨意和不甘!
他幾乎失聲了,甚至眼眶都濕了,他的記憶裏分明記起來,他是為了救姐姐,才離開自己的家的!
姐姐似乎是因為犯了大錯,才會被進行那個儀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