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山上白鶴飛,落英流水流水仙人肥。
當日這裏的肥並不是指仙人們的體態,而是指腰包裏的金銀。
說什麼金不貪,銀不貪,但是沒錢沒勢別修仙。
白雲山的紫霄宮此刻香煙繚繞,為首整座的掌教白無臻卻沒有來,而是有副座的十二天罡之一的鬱長風代為出席。
一旁的迎客仙和戒律堂的執法仙二人兩廂配座。
地下跪著的都是此次來修仙的太學生,黑壓壓貴了一地,領頭跪地的卻是薛太歲,此刻被兩個黃巾力士擒住左右臂膀,壓迫下跪。
一旁立而不跪的卻是屠元讓,隻因兩點,其一乃父是當朝監國屠彬;其二前心掛著“天下恒勇無敵”的禦賜金牌。
執法仙人坐在陪席之上,身影忽然一個高漲,來在半空仿佛天音:
“黃巾力士,薛太歲如何殺害我太白宗守山大妖,據實稟報。”
眾位太學生此刻嚇得噤若寒蟬,無一人敢言。
唯獨白天瑾,此刻卻是得意非凡,斜著眼睛盯著薛太歲冷笑。
兩位黃巾力士此刻同時開口,與一人所講一般不二,將前後經過敘述完畢。
執法仙冷聲道:
“諸位太學生雖是中州學館的太學生,但是我太白宗奉聖旨教授爾等,諸位亦不能違了我太白宗的規矩。”
“無端擅殺我太白宗守山大妖,按門規斷掉脊椎骨,破其丹田,罰在後山戒律涯思過十年。來呀,左右黃巾力士執法!”
嶽武彰此刻被逼的急了,霍然起身:
“眾位仙長不可!”
執法仙人一愣:
“你這太學生有何話講?”
“那李漁擅殺太學生,視人命如草芥,攔下我等索要銀錢。這位薛兄也是逼於無奈......”
白天瑾一陣冷笑:
“嶽兄怎麼顛倒黑白,明明是薛太歲持強鬥狠,擅自殺了李漁大妖,我等太學生都是人證,難道嶽兄與薛太歲交好,就要為他開脫不成?”
“你......你這是......”
嶽武彰氣急,他未料想同是大禹天朝的太學生,不向著自己人也就罷了,居然落井下石。
此刻再看白天瑾的一張俊臉,絲毫不覺得英俊,而是厭惡非常。
此刻的執法仙卻是麵帶溫和:
“白觀使,你乃是白掌教的親傳弟子,自然不會說謊,我且問你,薛太歲擅殺我守山大妖一事可否屬實?”
白天瑾一抱拳,一臉虔誠之色:
“何用弟子名言,在場諸位太學生都是人證。”
執法仙抬臉,麵向眾位太學生一一望去。
那些貴族世家出身的太學生,惱怒薛太歲打死李漁,讓自己白白花了過橋銀子,此刻早就跟著順風溜須,紛紛指責:
“對,就是,我等親眼所見,這個紅發大個子暴起傷人。
趁著李漁大仙不注意,偷襲得手,他就是凶手。”
“對,他就是凶手!”
一時間竟然群情激憤,方才那殺人吃腦的大妖在他們嘴裏竟然變成了大仙。
那群寒門太學生,此刻戰戰兢兢,聽了執法仙介紹,眼前這個英俊非凡的貴公子竟然是太白宗掌教的親傳弟子,如何還敢違拗,生怕好不容易過得河來,卻被逐出門牆,斷了仙緣。
所以大都不敢出聲。
更有甚者,也附和著貴族子弟,紛紛指責薛太歲:
“就是,沒事逞什麼強?一大群人當中就屬你能了,不自量力。”
“對,就是他多事!”
人,都有從眾心理,此刻討伐薛太歲之聲越來越大,竟有群起而攻之的勢頭。
白天瑾洋洋得意,手裏不停玩弄束發金冠的飄帶,斜著眼睛瞅著薛太歲。
嶽武彰此刻頭腦蒙燈轉向,他已經分辨不出為何這些被薛太歲救過河岸的太學生,此刻卻恩將仇報。
他用手點指那些寒門子弟:
“你,你們......你們為何也顛倒黑白?”
他還要再說,卻被一旁緊挨著他跪地的裴邵一把拉住:
“武狀元,小不忍則亂大謀,且忍耐,太白宗仙人會給薛兄一個說法的。”
不知為何,每當薛太歲深陷窘境,裴邵心頭總是有一陣竊喜。
執法仙此刻出聲“停!”
紫霄宮內的聲音驟然停止。
執法仙看了一眼屠元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