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狗子(2 / 2)

狗子見他神態忠厚,又穿得那麼破舊,兩條腿上滿是泥汙,心想對方一個窮苦的牧羊兒,即使小時與心上人相識,也不會有什好感,正趕惡奴把羊牽到,未容發話,玲姑攔道:“多謝你了,請派一個人引路傳話,由我爹爹送他出去,你也請回。我病未好,還要去往房中多睡一會,本來明日可以望好,被你一吵,不知要病多少天。我一起床,自會尋你,你如自來,休怪我不肯接待。”狗子覺著玲姑頭一次說出尋他的話,好生得意,諾諾連聲,還想多留一會,玲姑已連聲催走,直喊心痛,狗子隻得告辭,臨行又說了許多好聽的話。玲姑聽著心煩,氣道:“我已疼得支持不住,多說空話作什,我也不要請什醫生,隻求你容我靜養幾天就好;再如不走,我又氣了。”狗子無奈,隻得同了惡奴定去。行時,回顧李強正在牽羊,玲姑已先人內,妒念全消。

李強和陳四走到路上,越想越難受,一會到了出口,果有四名壯漢攔住去路,其勢洶洶,經同行惡奴上前一說,才行放過。陳四見李強始終沉隱鎮靜,無論對方神態多麼凶橫,視若無物,聲色不動,年紀輕輕,如此勇敢,卻又不帶絲毫少年浮躁之氣,貌相生得那麼英俊,想起李誠行時之言,和愛女昨夜所說,也是難受萬分,好生可惜,便朝惡奴笑道:“管家不妨先回,他因救我女兒被狼刁去兩條肥羊。雖蒙小莊主,代我賠還,終恐羊主怪他,意欲送到他家,代為證明,一會也就回來了,你自走罷。”

這班惡奴均知陳四是狗子未來的老丈人,平日又懶,隨口應諾走去,李強還想推辭,見陳四連使眼色,料有話說,又想就便探詢玲姑的近況,便未再攔。一同走過官道,四顧無人,正想不起如何問法,陳四已先開口,大意是說:“先受李誠之托,因和老賊是內親,以前交厚,請其隨時暗助,不料玲姑去年偶往前莊踏青,被狗子看上,由此經日糾纏,如非和老賊兩代內親,換了別家,早被強迫搶去。照目前形勢,這場惡姻緣決難避免,玲兒雖然萬分不願,無如秦家是當地土皇帝,生殺由心,家業在此,狗子為防自己父女棄家潛逃,四外均有專人把守,逃都無望。他知你小時和玲兒近鄰交厚,必生妒憤。昨日歸途,口氣大壞,我恐他要對你不利,又無法通知,正在愁急,打算再待片時出外查探,居然越崖而來,免得一場毒打。玲兒先不見你是防狗子疑心,果然尋來,玲兒性情固執,不聽勸說,此是她的苦命,我也無法,最好到時不要赴約,以免生事,望守令兄之誡,好好為人,一切等他回來,再作計較。我聽老賊父子口氣,對於新村這班人十分忌恨,尤其是對令兄,近又探出令兄不在村中,如非他年老多病,又抽上了煙癮,早已出事。將來必有一場亂子,你們務要早作準備。到了危急之時,我必暗中送信。令兄前教村人習武,不可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