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看著眼前男子的離去,沒有出聲挽留,也沒有追問其他,隻是靜靜看著,隻到男子消失在巷口之後,她才重重的歎息一聲,將院門帶好,轉身朝著練功的裏屋走去。
徐飛揚走出院門之後,就再未理會那女子心思,而是臉色沉吟,好似有些為難的樣子。“也不知宋師妹心中所想,冒然前去會否不妥?”
漫無目的的走在人潮擁擠的大道,穿過一條條喧嘩的街區,不知不覺中又來到了君子巷。
抬頭望去,西邊殘陽初現,火紅的雲帶正朝著西山飄落。熱鬧非凡的街道此時人潮退去,隻剩那稀稀疏疏的商販還在匆忙的收拾著家什。
一些熱鬧的店鋪還開業著,隻不過在那屋頂鑲嵌了夜光石,還有路邊的一些牆壁之上的夜光石也發出了微微的亮光,無不預示著夜間的到來。
行走在街道中央,還能聽到左右酒肆茶樓傳出的歡語之聲,一些店鋪小二站立門口,招呼著過來的行人,有的甚至還上街拉扯著客人入店。
徐飛揚沒有理會那拉拽他入店的酒樓小二,繼續朝著文萊閣的方向走去。
君子巷不長,穿過了那條繁華的酒樓酒肆,再往前行數百米,再次站在了文萊閣前,遠處的那幅畫卷在殘陽的照耀下依然耀耀生輝。
他沒有直接朝文萊閣走去,反而來到旁邊的一家茶樓,在店小二的招呼下,來到二樓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觀影到文萊閣的人員往來。
隨便點了幾個糕點茶水,就那樣靜靜的坐在窗前。他在等,等到天色漸晚,待那行人散去之後,再入文萊閣。
此時在文萊閣三樓的一處廂房,那貌美的絕色女子端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少女打理著烏黑的發絲,臉上露出絲絲憂色。
“小姐,又在想徐公子了?”少女見宋芸臉色變化,柔聲問道,顯然長期的相處,她已知曉宋芸與徐飛揚之事。
“柳兒,不知為什麼,今日見那矮胖的漢子,姐姐竟感受到了絲絲熟悉之感。當時也未多在意,但此時想來,發現那熟悉的感覺竟與徐大哥有些相似!你說,姐姐是不是想多了?”宋芸一邊看著銅鏡裏邊的自己,幽幽的說道。
“小姐定然是相思成疾。那個夯貨哪裏能與徐大哥相比呢,一副色眯眯的樣子,還跑文萊閣附庸風雅,冒充品客。我看肯定是貪圖小姐的美色,有不謀企圖!”楊柳嘴巴一歪,對那矮胖漢子顯然不屑一顧。
“或許吧,姐姐也說不上這種熟悉的感覺是從何而來。”宋芸對著鏡子裏麵的自己喃喃低語。
“小姐不要妄想了,柳兒近日為你束發,每次小姐的頭發都會掉落一些,想來是沒有休息好所致。今日柳兒為小姐束好了頭發就早些歇息吧,明日鳳梅回來,柳兒再與鳳梅一同過來問候小姐。”楊柳將最後一束發絲盤好,輕聲說道。
“嗯,也好。柳兒正在突破的關鍵,需得回去好好打磨一番,可不能荒廢了。”宋芸站起身來,轉身對著少女柔聲說道。
“小姐放心,柳兒一定努力,不會讓小姐失望的。”說完,朝著宋芸作了一個萬福之禮,然後朝著屋外走去。
等楊柳離開,宋芸隨手在廂房牆壁之上鑲嵌幾顆夜光石,將原本昏暗的房間照耀猶如白晝。然後走到一處暗格,拖出裏邊的一個箱子,從密密麻麻的畫卷中隨手取出一幅緩緩展開。
隻見畫卷裏邊的青衣少年背負長劍,站立在一座高聳山峰上,雙手背負,藐視著遠處蒼翠綠林山脈,一幅君臨天下的樣子。
然後她又取出一幅畫卷,上麵仍然是一個青衣少年站立擂台,手持符篆,笑盈盈看著前方的畫麵。
就這樣,他一遍又一遍的取出那些熟悉的畫卷,仿佛銘記在記憶深處的場景再現,不由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就連時間已到深夜都不自知。
深夜的君子巷隻有夜風吹拂,冷清的街道上已經沒有閑人走動,各處商鋪早已關門息業。
這時,一處街角之處,一個青色身影在夜光石的照耀下逐漸拉長,仿佛從磚牆上剝離開來一般,最好形成了一個矮胖的漢子。
他左右環顧幾瞬,然後身體輕輕一飄,直接朝著文萊閣樓頂飄去,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飄進了房屋。
站在幽暗角落,看著樓道處一間敞亮的廂房,心裏辛酸苦澀莫名襲來,竟有些駐足不敢前行。
宋芸將自己的作畫全都觀影一遍,確認自己不會忘記畫麵身影之後,才輕輕的笑了笑,又一卷一卷的裹好收拾。
“咚咚咚”
就在這時,忽然門口傳來一陣敲門之聲,打亂了宋芸的思緒。她眉頭一皺,朝著那門口走去,口中淡淡的問道:“誰?”
徐飛揚再次聆聽悅耳聲音,卻是久久沒有回答,就那樣站在門口,等待著心愛的人兒開門。
沒見回答,宋芸心中也悄然升起了一絲警惕,手中取出一把短劍,緩緩的靠近廂門,然後又是一揮,裹帶一陣風將房門打開,隻見一個矮胖的漢子站立門口,雙眼有些迷離的盯著她。
“原來是壯士,這麼晚來此,可是有事?”見到來人正是自己與楊柳談論的男子,不知為何,她竟沒有懼意,反而是溫婉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