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說自己沒事兒，心虛地不敢正麵對著他，生怕他看出什麼。
但燕寒一進門就感覺喬玉狀態不太好，他遮遮掩掩也蓋不住，那眼尾是泛紅的，上眼皮還有些腫。
韶明淨有心給他倆製造獨處的機會，便把外套一披，裝作匆忙趕時間出門的樣子，回頭跟喬玉道，“我有事兒要出門一趟，晚上才回來，鑰匙在桌子上你自己收好吧，我就不陪你們了，走了啊。”說著，沒等喬玉回答，眼疾手快地關上了門。
“明……”
喬玉的話還沒說完，屋子裏就已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眼睛怎麼回事？”燕寒皺著眉頭，問他。
喬玉像是做了錯事怕被家長批評的孩子，支支吾吾，“沒，就是熬夜了。”
燕寒一臉你看我信嗎的表情，喬玉沒辦法，他找不到別的理由來掩飾，還好，這時候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喬玉耳根子立刻就紅了。
喬玉昨晚就沒吃飯，今天燕寒又來得早，喬玉隻來得及匆匆洗漱，自然還沒吃早飯。
“……等一會兒再說吧，我先給你做點東西吃。”燕寒歎了口氣。
他看著喬玉明顯有些憔悴蒼白的神情，有些心疼，哪兒還能再責怪他。
韶明淨租的房子是在高檔小區裏，四周僻靜，燕寒在來的時候就看過了，附近也沒有早餐店，隻能臨時再做。
韶明淨出門後還想著他們，給喬玉發了個信息說冰箱裏還有點蔬菜，廚房裏哪個那個櫃子裏有掛麵和他的儲備糧，讓他們自己對付著做點東西吃，燕寒便就著不多的東西給喬玉下了一碗陽春麵。
熱騰騰的一碗陽春麵端上來，麵湯清亮，麵湯上麵飄著金黃透亮的油星，幾葉青翠的小油菜鋪在最上麵，色澤鮮亮，柔軟勁道的麵條下麵還臥著一個荷包蛋，正是家常味道，沒有一絲多餘的味道。
喬玉吃著吃著，眼圈忍不住又紅了，不過，趁著麵條的熱氣氤氳，他想燕寒應該看不清他的神情。
燕寒就坐在他對麵，看著他把那碗麵吃完，等喬玉消化得差不多的時候，就端過去一杯溫度正好的水。
男人雙手交叉著，生平第一次那麼別扭，不知道該如何說，想了一陣子方開口道，“對不起，最近我也許不太關心你，忽略了很多事情。以後你有什麼事情其實可以直接跟我說的，不用顧忌太多。”
“……”
燕寒一開口就是道歉，卻讓喬玉無所適從。唇齒間的香氣還殘留著，吃人嘴短，他剛剛都快被燕寒一碗麵感動得要說不出話來，怎麼可能怪他。
喬玉從來沒有怪過燕寒，他想燕寒對他已經夠好了，他看錯了人是他自己的問題，昨天還不回去讓燕寒擔心也是他的原因。燕寒根本沒必要跟他道歉的。
“沒有，哥你做得很好了。”喬玉很真心地說，燕寒知道他是gay之後也一直沒有看低他，而是和平常朋友一樣對他，他已經很感激了。
“那是為什麼傷心？”燕寒問。
他卻不知道燕寒是以退為進，男人的目光溫和關切，卻又格外銳利，當他就靜靜地看著喬玉，等待他回答的時候，喬玉發現自己就難以再繼續含糊下去來瞞他。
喬玉愣著，燕寒便歎了口氣，好像很為難一樣，說，“你現在都不怎麼和我交心了，我感覺很差，但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這樣一說，喬玉簡直恨不得長出千張嘴來為他辯護，“不，這不是你的原因。是我、我……”
喬玉徹底投降了，他看到燕寒帶著鼓勵的溫柔目光，沉溺一般地要醉倒在他眸子裏，意識已經成了一團漿糊，黏黏糊糊地，再也沒有半點要瞞的心思，輕聲道，“我和他分手了。”
“哦？”
燕寒想自己聽到這句話，應該表現得為他傷心一點，他皺起了眉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開心，但心裏卻是輕鬆雀躍，幾乎抑製不住的激動。
“咳。”
男人輕咳了一聲，以免自己一開口帶出的笑意就被喬玉聽了出來，燕寒聲音有些惋惜，低聲問他，“為什麼呢？”
喬玉有滿腔的委屈，之前便一直攢著，隻肯自己消化，不打算向任何人吐露出來。但在燕寒麵前，委屈決了堤，青年清澈漆黑的眼眸濕漉漉地，滿是脆弱地看過來，讓燕寒都忍不住想去揉揉他的頭發，告訴他自己過來了，什麼煩惱的事兒都不用在意了。
燕寒忍住了，聽喬玉跟他訴說原因。喬玉說得很簡短，顯然是不想再提起這件事情了一樣，說到最後聲音有點啞。
“我和他說過分手了，但還一直沒有回複他的信息，我請了幾天的假，這幾天就不去公司了。”喬玉說。
“不去就不去，這幾天就好好待在家裏，多陪陪我嘛。”燕寒說著，聲音輕鬆愉悅，大尾巴狼的尾巴都快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