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冷的天,你為什麼要一個人坐在街上,萬一凍死了怎麼辦?”還記得在街上,她牽著他回來的時候,他的手凍得簡直和冰渣子似的,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手握著的是塊冰。
“我不會死的。”他道。
“萬一呢?”
“不會。”
好吧,他說不會就不會吧。
等男人吃好後,淩依然收拾了一下。“我晚上要開著燈睡,你別介意啊。”她道,自從出獄後,她就有了開燈睡覺的習慣。
男人應了一聲。
淩依然躺在床上,而男人躺在她在地上鋪好的墊子上。
她閉上眼睛,努力地讓自己入睡,不知何時,她很害怕睡著。
因為一旦睡著,總是會夢見監獄裏的情景,毆打、辱罵,折磨……她曾經好幾次被打得吐血,身上的骨頭都斷過幾根。
甚至很多時候,她都以為她會死在監獄中。
可是奇異的,她卻一覺睡到了天亮,沒有像往常那樣做噩夢。
淩依然有些怔怔地看著躺在床邊地上的那一抹身影。
是因為他的關係嗎?因為這個房間中,不是隻有她一個人了,而是還有著另一個人……在陪著她?
她忍不住的走下床,蹲下了身子,幾乎是情不自禁地把手貼在了他的臉頰,感受著手心中傳來的溫度。
他是真的人,不是她的想象,昨天晚上,她是真的把一個人領進了自己的出租房。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他不知何時醒過來了,那雙漂亮的眸子,正定定地看著她。
“對不起。”她的臉驀地一紅,“我……我隻是……”
隻是什麼呢?她這樣趁著人家睡著的時候摸著人家大男人的臉,怎麼看都像是“不軌之徒”吧。
他沒有吭聲,但是那雙眼睛卻還在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那個……如果你沒有地方可去的話,那麼也可以住在我這裏,反正我這裏,也可以再擠下一個人的。”她一時情急地道。
不過在話說出口後,反而是有一種鬆口氣的感覺。
她隻是太孤單了,孤單得想要找一個人可以陪著她,讓她不至於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想起過去的那些事。
曾經,她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落魄。
甚至有時候,她隻要靜下來,就會想起監獄的三年,那是她揮之不去的噩夢。
他那黑曜石一般的瞳孔中,映著她漲紅的臉,眸中似閃過了一絲微詫。
她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微咬了一下唇瓣,“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麼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
他的薄唇終於緩緩輕啟,“你是想要我嗎?”聲音似凜冬清泉。
這話,如果是其他男人說出口,估計就像是有內涵似的。
可是從他口中說出來,就像隻是在問一個“要”或者“不要”的問題,不會讓人有絲毫的曲解,甚至他的眸中,都是一片平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