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的青山還帶著絲絲寒意,由於顧傾城選擇的是小眾路線,電車上並沒有多少人。
車子沿著山道緩慢而行,兩側樹木茂盛,嫩白的花團俏然立於枝頭,迎風舒展。
“這是什麼花?”
前排是位上了年紀的老奶奶,聽到她這麼問,笑著說了一句R語。
當地方言,顧傾城也聽不懂,於是隻好歉意地笑笑。
正想拿出手機查一下,卻聽身邊的男人笑道,“是木繡球。”
語調竟然和老奶奶的話一模一樣。
“表哥,你......”顧傾城訝然。
洛謹宸牽著她的手,朝前排老人微笑,“您說這花叫木繡球,請問可有什麼花語?”
老奶奶笑得愈發慈和,也不管小姑娘聽不聽得懂,對著洛謹宸便是一通講解。
兩人一個說的開懷,一個聽得趣味,竟然坐過了站都未察覺。
顧傾城在旁邊看著,卻也不出言提醒。
他們本就是為了放鬆而來,走走行行也不必都按照計劃,所以那本手繪上才留了大片的空白。
且走到哪兒就算是哪兒吧!
“希望,木繡球的花語是希望。”老奶奶伸手指向窗外,隨著枝椏輕顫輕點著頭。
“你看它的花,一朵朵,一簇簇,看起來就像是一家人。隻要一家人在一起,希望的花朵就永遠不會枯萎。”
靠著男人的肩膀,聽他柔聲解釋,顧傾城忍不住伸手勾住他的腰,心裏也綻開了一朵木繡球。
是啊,就算梁澤深來者不善,就算黎若梨和祈歆然兩相勾結,可是隻要她和他站在一起,就永遠充滿希望。
因為他們是一家人,是誰也不能拆開的一家人。
*
車子駛進終點站,顧傾城扶著老太太下了車,禮貌告別。
許是剛下過一場雨,空氣中還殘存著濃鬱的泥土香。
兩人牽著手踩在泥濘的鄉路上,四目相對,忍不住笑起來。
“真是沒想到呀,Wuli潔癖十級的洛總,竟然也不嫌棄這裏的路弄髒了他的鞋?”
顧傾城賊眼彎彎,故意拿話茬他。
男人笑睨著她,忽然蹲下身子,伸手揪住她的褲腳。
“哎——你幹嘛呀?”
“別動。”
按住她想要抬起來的小腿,洛謹宸十指翻動,很快就將小姑娘的褲腳挽了起來。
然後是自己的。
顧傾城低著頭,還是第一次這個角度觀察大佬。
高聳的眉骨上兩條劍眉濃密似墨,鼻梁挺括高懸,兩側是濃密的羽睫,根根纖長分明。
一個男人的睫毛竟然長成這樣。
顧傾城嘟著嘴,心道蒼天啊大地啊,你們還真是不給女人留活路了。
“好了。”
洛謹宸直起身,絲毫不知道自己在小姑娘心中已經被貼上了“睫毛精”的標簽,牽起她的手往前走。
林間小路彎曲,有些地方甚至沒有路,隻是用了青石板引了方向,很快卻又沒了。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最後也不知道停在了哪裏。
“餓了嗎?”
顧傾城從背包裏拿出兩分便當,兩人靠著巨石而坐,清風伴雲,很快就消滅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