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芳菲莞爾一笑,並未伸手,隻朝他點了點頭,“洛總,久仰大名。”
對麵的男人一身寒意,明明是春暖花開的五月,可在他身上竟看不見一絲暖融,有的隻是說不盡的風雪冰刃。
孟芳菲是聰明人,洛謹宸身上的冷意不可能是針對她大侄女,那麼就隻能是送給她和賀然的見麵禮了。
果然,這念頭才剛剛閃過,就聽他道,“彼此。”
連聲音都似乎裹著冰碴。
洛謹宸說話時,目光在對麵兩人身上掃過,頗有些肆無忌憚地意味。
這無疑是極不禮貌的,從前他絕對不會為了不相幹的人敗掉自己的涵養,可現在對麵坐的是孟家人。
隻要一想到當年是孟家人將尚在繈褓中的傾城扔進花園,他就恨不得剝他們的皮、飲他們的血。
如果不是姑姑恰好路過,如果不是姑姑心善將她抱了回來,如果她遇到了野貓野狗......
額上青筋根根暴起,洛謹宸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隻是緊鎖手指的卻一直沒有鬆開。
*
孟賀然隻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條魚。
巨大的水浪兜頭拍下,砸得他眼冒金星,周身水壓不斷加大,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在叫囂,仿佛有股力量在他身體裏橫衝直撞,再不解脫,他就要被這力道撕個粉碎!
隨著對麵那人閉上眼睛,周身壓力驟然褪去,他也被人從水裏撈上岸,真如一條魚般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難受,太難受了。
從前他還好奇過洛謹宸年紀輕輕憑什麼可以當上帝皇的總裁,現在他好像有點明白了。
單憑這樣的氣勢便可見一斑,這男人有多強悍。
顧傾城安靜地等待他們的第一次交鋒,全程保持微笑,就當感受不到空氣裏亂躥的氣壓似的。
孟芳菲緩緩回過神來,旋即臉色便有些不大好看。
她好歹也是長輩,居然被一個小輩這般擺臉色,真是屈辱到家了!
不過她向來懂得剝絲抽繭,隻將這筆賬記在了孟祁雄身上。
“洛總事務纏身,怎麼有時間過來坐坐?”
孟芳菲調整好心緒,平靜地看過來。
洛謹宸對上她的視線,回以微笑,“擔心傾城,所以過來。”
外人麵前他一向惜字如金,能一個字解決從來不說兩個字,這還是看著小姑娘未受欺負的份兒上,才附贈了後麵幾個字。
顧傾城繃著小臉,嘴角肌肉衝動,險些笑出聲。
小手偷偷握上男人的大掌的,輕輕捏了兩下。
——那是我姑姑,好好說話!
——就因為是你姑姑,所以才肯跟她說話。
顧傾城無語,嗔怪似的瞪了男人一眼。
後者以手握拳抵在唇角,輕咳一聲,又追加了幾個字,“什麼事?”
???
孟芳菲&大侄子:啥事?
顧·翻譯·傾城被迫上線,“表哥是問,你們今天約我出來是有什麼事?”
啊......原來是這麼個意思啊。
是我們不配領會大佬言語精髓,是我們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