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青菜瘦肉粥(1 / 3)

徐秋搖頭苦笑,當即說了一段與這年紀不符的話,“晚輩不才,曾讀過一卷書,書中有記載了這麼一段話,是將這男女之事分為了三個程度,妙就妙在是用了詩詞形容,貼切的很。”

從馬老劍仙稍微有點興致,扭頭側身玩味瞧了徐秋一眼,嘀咕道:“小小年紀,能有甚道理。”

一老一少對視一笑,從馬咳咳兩聲,拱手稍稍欠身,調侃道:“願聞其詳。”

徐秋將這藏在雲袖之中的一手給彎曲在身前,抖落袖袍,另外一手則是負背,踏了一步,學說書人的模樣,惟妙惟肖,開口道:“有言,‘近水樓台先得月,向陽花木易為春’,所謂何意呐?是指這男女呐,日久生情,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陪伴久了,自然就有情了,當那位不諳人事的姑娘已習以為常某一位的陪伴,當某天當真走了,難免是不適應。”

從馬挑眉,倒吸涼氣,一聽此話好似十分有道理,當即續問:“這是第一層?”

徐秋調轉身形,側身續道:“不錯,再聽這第二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眾所周知,貌美女子人人皆傾慕,這個時候,往往得要先下手為強,這麼說有些粗魯,咱們說的掩言簡意賅一些,例如,滿園野果,本就是無主之物,采摘就是,不管旁的,先咬上一口,管她甜不甜呢,別人瞧你咬了一口,還會在意麼?”

徐秋訕笑湊上前問從馬,“別人咬過的果子,你還要麼?”

從馬連擺手,“不要,不要,正經人誰用別人用過的玩意?”

徐秋笑談:“就是。”

二人哈哈大笑,齊道一句:“下賤。”

從馬覺得身前這位少年有些意思,說的這話聽著有些誇誇其談的味道,可細細一品又是字字珠璣,簡直說到來了從馬老前輩的心坎裏去了,笑問:“第三層?”

草鞋少年,旁若無人的取出一杆筼簹柳葉兒煙草,指間“啪嗒”文火燃之,猛嘬了一口,續道:“第三層麼,是說‘當年不肯嫁春風,無端卻被秋風誤’,其意顯然易見,是說這女子挑剔,什麼人兒都是瞧不上,一晃多年去了,到頭來還是伶仃一人,夜涼無相擁之人,久而久之,也不久不再挑剔,遇見個瞧著不差的人也就是順了,此類女子麼,多半自身有點門道,也算是可遇不可求吧。”

從馬當即蒙側一步,上下好生的將草鞋少年給打量一番,嘖嘖稱讚,那一對眉兒橫豎不定,喃喃問道:“徐秋小友,這些都是從那書裏瞧來的麼?”

“自然。”

從馬稍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什麼書,可否借老夫瞧一瞧?”

徐秋聞言偷笑,正色念:“曠世孤本,已是丟了許多年了,其實也沒甚好看的,老前輩呐,這三層深意隻要領會了,想必拿下池餘不在話下呐。”

“徐秋小友,依你看從馬如今是在第幾層?”

徐秋刻意猶豫了一晌,“許多煩惱,隻因當時,一晌留情。從馬前輩這百年的傾慕恐怕是三層皆有呐。”

老前輩一聽這話,愁眉不展,“何解?”

徐秋笑談:“死皮賴臉。”

“死皮賴臉?”

徐秋嘬了一口柳葉煙兒,“不錯,死皮賴臉,連夜入住禦劍閣,打你、忍著,罵你,受著,待這池餘前輩對你一籌莫展的時候,此事就成了。”

這會兒,少年似一位老先生說教,前輩有如一位好學的學生,恨不得取來紙筆將這位先生的話兒給一一記下,回去再挑燈夜讀,將這其中的精髓給融會貫通。

正當二位嬉笑的時候,打禦劍閣那一方陡來一聲,“二位好雅致,都說了些什麼?”池餘前輩,迎風前來,僅僅一句話而已,這南山的兩位立馬是沒了下文,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再說半個字。

“糟糕,自家這位師傅好似有這千裏耳的本事,青水宗中任何一處的談話都逃不過她,方才的話一定是叫她聽見了。”徐秋幽幽呢喃。

從馬一聽,當即色變,有如那熱鍋上的螞蟻,臉色極不自然,著急回道:“這可如何是好,前幾日才是與她說了兩句話,這下可倒好,恐怕是將我從馬看成了登徒浪子,徐秋小友呐,被你害慘嘍。”

池餘落地南山,並未走近,相隔百步的樣子,雲淡風輕道,“料想不到,禦劍閣收了你這麼一位精通男女之事的門生,我這做師傅的是該高興還是該痛心疾首?”

徐秋察言觀色的本事不差,其實池餘說這話的時候是有笑意,並不是往日那般冷冷清清,徐秋摸了摸下巴,行禮聲道:“荒唐言,荒唐言呐,說了這些,滿紙荒唐二字呐,這不正是與這救命前輩打趣哩。”

從馬老前輩一旁是默不作聲,寡言少語,光顧著瞧這青水宗南山下的六疊姊妹瀑布,哪裏敢與這池餘對視一眼。老前輩呐,這才是老前輩,一柄蘆葦劍使的世上無雙,應對起這女子之事卻是百般無奈,這便是修士麼?

這個時候,南山上又是下來一位,不是旁人,正是青醜前輩,瞧他拄拐下山,老遠就是招呼,“南山今日這麼熱鬧?”一句之後,立馬瞧劍了青石劍鞘上的三位小修士,眉頭一凝,尤其是瞧見了臨風老兒的楊天之後,直道:“這是何人將這小子傷的如此之重,這要是叫那護短的臨風老兒瞧見了,豈不是上門將鍋都給打通?”

徐秋作揖,“青醜前輩,速速救命,先前晚輩也不懂這救人之法,隨意吞服了幾粒丹,眼下也不知是好是壞。”

青醜聞言,倒是不慌不忙,“無妨,看來出手這位壓根沒想著取了這小子一命呐,否則也不會是劍劍要命,卻劍劍不致命呐。老夫這就領回藥閣,稍微醫治一番就好,不耽誤明日花榜爭席。”

徐秋拜謝。

“對了,池餘前輩,江畔西樓那位好似是你的舊識,此番出手捉住了於清水與於清霜完全是為了當年的事兒。”

池餘動容,挑了一挑彎眉,“何人?”

徐秋搖頭聳肩,將這青石劍鞘給收回了腰間,將此事的始末娓娓道出,“一位頭頂黃竹鬥的老翁,與離人簡相識,使的是一柄鬱孤劍,至於當年何事,徒兒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