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意外?你想什麼呢?”不等顧時暮和唐夜溪說話,許連翹就嗤的一聲笑出來,“她是個成年人了,馬路上到處都是車,她不知道?她不是不小心撞了微微一下,她是把微微推到車上的,你覺得這是交通意外?”
顧洛寒看向許連翹,懇切的說:“許醫生,當時我在場,我可以向你保證,采薇姐絕對不是故意的,她隻是一時太激動,沒想太多,一時……”
“打住!”許連翹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我就問你一句話,如果把微微換成是阿白,現在被撞成重傷,躺在加護病房裏的人是阿白,你還能這麼冷靜的和我講道理嗎?”
她挑眉,聲音清亮的問:“如果被撞傷的人是阿白,難道你會按交通意外和對方打官司?”
顧洛寒:“……”
這問題誅心。
他要是回答是的話,他和顧洛白之間的兄弟情義算是到頭了。
可他要是回答不是。
他自己做不到的事,又有什麼臉麵去要求唐夜溪和許連翹做到?
將心比心……
如果被撞傷的是顧洛白,他大概是做不到冷靜的。
他管對方是不是故意?
對方將他弟弟推到車輪下麵,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故意如何?
不是故意又如何?
他弟弟的罪是真真切切受著的,他心疼弟弟,又怎麼會管對方是故意還是不故意?
許連翹說:“顧二少,未受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等你受了他人苦,高風亮節之後,再來勸我們高風亮節。”
顧洛寒:“……”
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他又下意識看向他大哥。
他大哥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眼中的笑意卻是更明顯了許多。
很顯然,他大哥對他吃癟是喜聞樂見的。
他:“……”
他怎麼就混成這樣了呢?
雖然心有不甘,擔心齊采薇會被判的很重,但他不敢再說什麼了。
顧時暮送唐夜溪和許連翹離去,他謊稱有其他事,沒和他們一起走,偷摸摸找到齊采薇。
齊采薇看到他,立刻哭著撲進他懷裏,“阿寒,那個女人沒死對不對?我不會有事對不對?”
顧洛寒推開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有許連翹不依不饒的盯著,有司謙出手,想沒事,太難了。
齊采薇和樓雨微之間起過爭執,有作案動機。
再加上作為一個成年人,的確應該考慮到,在人行道上用力將人推到馬路上,十分危險。
這兩者原因相加,以司謙的能耐,這個案子最後大概率會被判成故意傷害罪。
就算他也幫齊采薇請個好律師,努力判輕一些,故意傷害罪也要至少一年起步。
想到這裏,他的心頭泛起濃濃的無力感。
見他不說話,齊采薇驚恐的渾身哆嗦,“阿寒,你說話呀?你怎麼不說話?”
顧洛寒努力籌措語言,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采薇姐,你放心,我會盡我最大努力幫你。”
齊采薇大聲哭著用力抱緊他,“阿寒……阿寒……你一定要幫我……我什麼都沒了,我隻有你了……”
她也不知道,她怎麼就混的這麼慘了。
明明,她是顧家的表小姐,有那麼多靠山,活的光鮮亮麗,風風光光。
可忽然之間,她一點一點的失去。
到了現在,除了顧洛寒,她什麼都沒了……